茶马古道,文化交流之路
茶马古道是一个盘横交错的交通网络,它以川藏古道、滇藏古道、青藏古道为主要道路,是中国大西南地区的文明之路,它承载的是各民族间交融的文化,是敢于冒险和挑战的精神。在这条古道上,生命永不止步,始终流着滚烫的鲜血。相比丝绸之路而言,茶马古道是和平之路,它没有硝烟,甚少杀戮,只传递爱与信仰,精神与文明。这条神秘的天路,是大西南最主要的动脉,而马帮便是流动的血液,是永不停息的脉搏。一千多年前,茶这一神奇的植物,在茶马古道上开始了它奇特的旅行,茶,赋予了茶马古道存在的意义,若没有茶,便不会有那段辉煌的历史,没有茶,一切都没有了开始。为了生存,为了后世的子子孙孙,勤劳、不畏艰难的先辈们,爬上高大的茶树采摘鲜叶,然后制成茶,通过茶马古道运往西藏,延伸入不丹、尼泊尔、印度境内,直到西亚、西非红海海岸。茶树高大,须得健硕、矫捷的男子爬上树采茶,体力损耗大且危险性高,正如那《采茶歌》唱的一般,“采茶采茶真可怜,三夜没有两夜眠。茶树底下吃冷饭,灯火旁边数工钱。”尽管如此艰难,他们还是以对生活最忠诚的心态微笑面对,黝黑的皮肤下隐藏着巨大的能量,憨态可掬的笑容里露出微微泛黄的牙齿,人们最原始的状态,便是与自然融为一体,安心接受它给予的一切。
行走在茶马古道上,会历经诸多个少数民族,语言、文化的不同,并没有成为马帮的阻碍,反而是他们的到来,促进了各个民族之间的文化交流。他们途径马店和客栈,和当地的居民建立起深厚的感情,相比现代交通工具从起点到终点的麻木,他们的路程更加多姿多彩。一路高歌,将歌声带进深山,带到高原,带到藏族同胞的家家户户。
用最纯净的心,进行最原始的崇拜云雾缭绕的古茶山上,纳西族的族人正围着一棵有着1700多年历史的老茶树王,双手合十,进行最虔诚的膜拜。这棵老茶王隐藏在丛林和山谷的深处,吸收日月之精华,沐自然之雨露,是茶树灵魂的主宰,纳西族的祖祖辈辈,皆受它恩惠,在此世代繁衍生息。今日,他们又将远行,再次踏上神奇又浪漫的茶马古道,愿茶王保佑,他们都能平安归来。这是最原始的自然崇拜,相信茶王能给予他们最勇敢的力量,走过千山万谷,以一个探险家的身份去征服每一次的艰难险阻。
马帮启程了,马蹄和路地碰撞的声音像是穿越了千年从亘古传来,悠长又深远。铃铛清脆的声音在山谷回响,伴着大风的呼啸,埋在了马蹄踩过的地方。在他们遥远的身后,女人们匍匐在地,向上天虔诚的祈祷,愿一切神灵庇佑,庇佑她们的丈夫或儿子平安。女人们久久不愿抬头,不愿看到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直到他们走到天的尽头,蜷缩成一个永恒的句点。
她们用最纯净的心灵,进行着最原始的崇拜,用真诚的灵魂感动着几千年的老茶王,这是对自然万物的敬仰,对一切生命存在的虔诚。生命的陷阱,那些曾让人胆战心惊的记忆
尽管茶马古道历经的都是风景秀丽,壮观奇特的地域,但这条看似温柔、壮美的古道上,却处处透着凶险。马帮每运一次茶叶,少则半年,多达一年的时间,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风餐露宿的岁月中,生生的踏出了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每一次,甚至是每一天,都在生与死之间徘徊。有些地方的道路窄且险,有时还会遇到泥石流、山崩等,每一天都是对生死和意志的考验,苍鹰会在他们头顶盘旋,怒江江水会在他们身旁咆哮。彼时,江上还没有桥,经过的马帮只能用拴在江两岸的绳索过江,俗称“过溜”,马锅头和马脚子们会尽量克服心中的恐惧,而马过江却成了最大的困难,大多数马听到怒吼的江水声,都会害怕。据说很多马帮在“过溜”时都会有人和马掉到江里,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江水吞没,尸骨无存。在一些马帮较多的村子或寨子里,留有众多寡妇,她们毕生都在等待,可能在她们的丈夫去世的很多年后,她们才得知消息,但也情愿终生都不再嫁。
在茶马古道上行走的马帮,他们通常会带一些防身的武器,以防遇到马贼,不过有些马帮却也不惧怕这些马贼,因为他们的带头人——马锅头,有些马锅头带队几十载,而马贼却不敢犯。马锅头是全马帮的核心,可以说马帮所有人的生命都交到了马锅头的手里,他负责马帮的食、住、行,马锅头必须要非常熟悉路线,又得有责任心、重义气,所以一个马帮选马锅头是至关重要的。马帮中还要有头骡,就是领头的马,头骡要是母骡,要有经验,不仅要知道路怎么走,还要知道哪里的水可以喝,哪里的草可以吃,以防中毒。马帮中的马和人是荣辱与共、息息相关的,二者谁也离不开谁,那时马在人们的心中就是精灵的化身。
茶马古道上,处处透着惊险,行走在这条路上的马帮,他们把坚韧不拔的意志和敢于冒险的精神留在了茶马古道上。这条路上,有他们挥洒的汗,也有他们淌过的血,还有他们流过的泪,所有的痛苦与欢笑,都渗透到了古道上的每一颗石子里,每一株花草里,历经百世流传至今。不管是汩汩而流的河水,还是狂啸怒吼的江水,都无法磨灭他们曾经存在的痕迹,尽管如今的古道上没有了马帮的身影,但他们的后辈们延续着他们的生命,继承着他们的精神,继续存在着。
茶叶、瓷器、丝绸是古代中国向世界输出的最具声誉的三种商品,它们在不同历史时期影响了世界经济、文化格局,并在潜移默化中改变着人类生活方式和品质。伴随着这三类商品的输出,北方丝绸之路、海上丝绸之路、茶马古道成为了中国境内三条重要的商贸通道。北方丝绸之路、海上丝绸之路早已久负盛名,而分布在我国西南地区、网络庞大、路线复杂、覆盖6省区20多个民族的茶马古道,却要在很久以后才为人们所熟知。
“公元1990年夏秋之交,一队马帮驮着睡袋、帐篷和干粮,挎着枪支,照相机和录音机,牵着猎狗,踏上了这条数千公里的神秘之道——茶马古道。”这段文字,记录的是云南大学教师木霁弘、陈保亚等6位学者,于1990年开始的为期100天,穿越滇、川、藏三省的文化考察。正是这次考察,开启了云南茶马古道研究之路,也是这次考察,木霁弘等“六君子”提出了“茶马古道”这一概念。
茶马古道的前身是不晚于汉代便已形成的以滇、藏、川境内横断山脉为中心向外扩散的马帮盐运古道。经过唐、宋、元、明的扩张与修葺,这条古道盛极一时,清代以后,茶马政策有所松弛,官营茶马贸易逐渐退出历史舞台,而随着印度取代了中国在亚洲茶叶贸易中的主导地位,茶叶输出日渐衰落,茶马古道也随之萧条。民国时期,日军占领缅甸后,茶马古道成为西南后方主要的物资供应通道,马帮携带物资频繁往来,帮助战区度过了最艰苦的时期。
宁洱县那柯里曾是茶马古道上的一个驿站,也是原马帮上京城,出缅甸、老挝的必经之路。61岁的李天林在这里土生土长,家里世代以开马店为生。在他的记忆中,他家的马店在民国初期还有生意,但“差不多1954年的时候,由于有了公路,车多了,马帮少了,我家的马店在这时候就关店了。”现代运输方式的普及使得茶马古道淡出了人们的生活,如今,只有交通不便的少部分地区仍在使用茶马古道。
汉代至今,这条古道从喧嚣到沉寂,从繁华到没落,它曾承载着马帮的梦想与希望,写满数不清的风云变幻。贞观十五年(公元641年),文成公主沿着这条道路,从中原走向吐蕃,从此与故土生死永隔。但在她的影响下,汉族的碾磨、纺织、陶器、造纸、酿酒等工艺陆续传到吐蕃;她带去的诗文、农书、佛经、史书、医典、历法等典籍,促进了吐蕃经济、文化的发展。茶马古道的开通打破了自然条件的封锁,为各民族提供了交往的便利。茶、盐、布匹和日用器皿与骡马、毛皮、药材等的频繁交换,使边疆与内地建立了持久的、互利互惠的贸易往来。
除商品外,这条古道也成为文化交流、融汇的通道。茶马古道途经的河谷地区大多是古代民族迁移的通道,许多原生的古老文化元素至今仍保留在当地的文化、语言、宗教和习俗中。在康定、巴塘、甘孜、松潘、昌都等地,既有金碧辉煌的喇嘛寺,也有关帝庙、川主宫、土地祠等汉文化的建筑,有的地方还有清真寺、道观。内地来的商人甚至还在城里建立起秦晋会馆、湖广会馆、川北会馆等组织,将川剧、秦腔、京剧等戏剧传入藏区。
千年后的今天,当一切尘埃落定,这条不知记录了多少历史沧桑、民族兴衰的古道,如一位迟暮的美人,沉默地面对着世界的万千变化。
茶马古道曾绵延2250公里,是亚洲地势最高、环境最险恶的贸易通道之一。从前茶叶比丝绸或瓷器更珍贵的时候,背夫和负重牲畜便沿着茶马古道缓慢地攀上高原。
在60年前,亚洲有许多地方还得靠步行或动物运载才到得了;当时茶马古道已经是商业干道,也是中原和西藏间的主要联络道路。而如今,时间、天气和入侵的植物可能已经摧毁了茶马古道。
在四川西部的深山里,大斧一挥,倒了下来的竹子之后可能就看见一条鹅卵石小径一路蜿蜒地穿过森林,上面长满滑溜的苔藓这些残留的鹅卵石小路便是已经接近消失的旧日茶马古道遗迹了。
事实上,原本的茶马古道大部分都不见了。
这条古道曾经绵延近2250公里、穿过中国的中间地带,起自四川省产茶区的雅安,终至近3650米高的西藏首府拉萨。它是亚洲地势最高、环境最险恶的小径之一,从内地翠绿的山谷间延伸出来,穿越风势强劲、大雪侵袭的青藏高原,涉过冰冻的长江、澜沧江及怒江,切入神秘的念青唐古拉山脉,向上到达四道5000米高的致命隘口,最后再往下来到西藏的拉萨。
茶马古道存在的原因是对贸易的渴望――中原有藏区想要的东西:茶,藏区也有中原亟需的东西:马。因藏区属高寒地区,海拔都在三四千米以上,糌粑、奶类、酥油、牛羊肉是藏民的主食。在高寒地区,需要摄入含热量高的脂肪,但没有蔬菜,糌粑又燥热,过多的脂肪在人体内不易分解,而茶叶既能够分解脂肪,又防止燥热,故藏民在长期的生活中,创造了喝酥油茶的高原生活习惯,但藏区不产茶。而在内地,民间役使和军队征战都需要大量的骡马,但供不应求,而藏区和川、滇边地则产良马。于是,具有互补性的茶和马的交易即茶马互市便应运而生。这样,藏区和川、滇边地出产的骡马、毛皮、药材等和川滇及内地出产的茶叶、布匹、盐和日用器皿等等,在横断山区的高山深谷间南来北往,流动不息,并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而日趋繁荣,形成一条举世闻名的茶马古道。
在今天的藏地,茶依然重要。佐以盐巴、酥油的茶仍然支撑着民众的日常生活。
四川雅安,以雅鱼、雅女、雅雨知名;而雅安还有一享誉中华的物产,论影响,远在前三者之上,那就是——茶。
有着传奇色彩的茶马古道出发地在哪里?——雅安是其中之一。雅安产的砖茶称为边茶,数百上千年来经人背马驮翻越二郎山或小相岭进入藏区直至印度、尼泊尔,交换马匹、药材等,既是贸易大宗,也是安定边疆的必须。
史料记载,公元前53年,西汉药农吴理真移栽野生茶树于今日雅安名山县的蒙顶山,开创世界人工种茶之先河。吴氏被尊为茶祖,雅安即世界茶文化的发祥地。
自唐代起祭天祀祖的皇茶产自哪里?——雅安。唐天宝年间始以蒙顶山茶极品,作为祭祀天地祖宗和圣人的贡品,连皇上也没有资格享用。蒙顶山茶的皇茶身份一直沿袭到清代皇权没落之时。
古有“扬子江心水,蒙山顶上茶”之说,誉雅安蒙顶山茶为茶中极品。诗人白居易晚年忆及一生钟爱:“茶中故旧是蒙山。”虽然现在雅安茶的名气逊于东南省份的名品,但好品质自是有人识。在上海召开的茶叶博览会上,蒙顶山茶却在行家品后得到“不下于四大名茶”的评价。
雅安茶中精品历来是皇家祭祖贡品,产量极少,因此世人少有了解;加之雅安偏于西蜀,相对闭塞,因为历史原因落后于当代市场竞争。但是,论地理、气候、土壤条件,雅安都是最佳茶产地;更因少有工业污染,茶之品质纯净,虽江南佳茗也不让其先。
网资讯:采花,鄂西五峰西部的土家小乡镇。贺龙在此战斗了几载,建立了红色根据地,成立了苏维埃政权。那曾挂过梭镖、大刀的吊脚楼早已荡然无存。唯有那久远的名字:采花和那漫山遍野的茶树愈见葱郁,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
这里,有2010年被列入国家60处文物重要新发现的“五峰茶马古道”。
2009年,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开始,宜昌市文物部门在五峰土家族自治县采花乡发现了长达百余公里的明清时期茶马古道。这是迄今为止在宜昌市境内发现的唯一一处较为完整的茶马古道,还有何历史文化遗存?
驮货的骡马善“导航”
为什么称作为茶马古道?据当地80岁的村民曹叶钊老人回忆,当时商队用于运输的牲口不仅有骡子,还有马和驴。由于骡子力气大、脾性好、善于走山路,就成为当时运输的主力,这条道也称为骡道。当时,多以骡马为运输主力的商队不仅把山里紧要的盐、粮食及日用品从山外驮来,还将当地盛产的茶叶、桐油、山漆等山货通过这个古道运到外地。
当时的商队一般拥有几十头骡马,小型的商队也有几头。曹叶钊老人说,小时候每天都可以看见这样的商队逶迤盘桓在山路上。当时每支商队的骡马都被系上红花或者红布,缰绳上也缠着红布条,寓意吉利发财之意。当地人说,2008年,该乡一头骡子在参加一次古骡道的寻访中,还能记得多年前走过的路。
部分遗址保存完好
古道很古老也很简朴。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街面,被千万双脚打磨得幽幽发亮,把一段悠远的历史融凝进去,不留一丝痕迹。这些古道多依托山势而建,有的建在山脊,有的则是在山腰或者沿着河谷穿行,现在封山育林多年,人钻进去相当不易。
在这条茶马古道上,现在仍然还有很多地段保存比较完好。在该乡栗子坪、磨家溪、采花台、裕安桥以及该县湾潭镇等地就有多处遗存。虽然长年无人看护,但由于人迹罕至,部分遗址仍然保持原貌。
从采花乡正街往北车行10多分钟,有一个星岩坪村,那里现在仍在使用一段茶马古道。这些用青石板铺就的道路时宽时窄,有的台阶用一块青石铺就,而有的则用两块拼接,依山势而行。在栗子坪村的梁子寨上,古道大多被灌木覆盖,当地村民砍掉一些树木,古道才依稀显现。受风雨腐蚀,古道大多破损不堪,但是依然能看出当年修筑古道的艰险。
这条茶马古道不仅有石板路,还有很多跨溪涧而建的石制桥梁,多为古时当地村民、商贾筹资修建。当地的磨家溪石桥、楠木桥、裕安桥等,至今还是当地村民出行的要道。
岁月的茶香普洱茶历史文化
普洱茶,名重天下,源于东汉,兴于唐宋,盛于明清。
古六大茶山三国前就有茶树种植,三国后茶就作为商品对外地贸易,晋时逐渐发展,唐宋时已形成茶叶商品基地。典籍中西双版纳产茶的记载,始见于唐代,樊绰《云南志》(卷7)说:茶,出银生城界诸山。所谓银生城即南诏所设(开南)银生节度区域,在今景东、景谷以南之地,为唐时南诏六节度使之一的驻地,辖今西双版纳及思茅地区。诸山指的就是今西双版纳境内的攸乐、革登、倚邦、莽枝、蛮砖、慢撒六大茶山。
普洱茶成为一个名词,始见于明代谢肇淛《滇略》:士庶所用,皆普茶也,蒸而成团。普茶,即普洱茶,那时已有加工揉制的紧茶了。茶叶主产于六大茶山,之所以命名为普洱茶,盖因当时普洱为茶叶贸易的集中地,茶叶市场在普洱,由此运出,所以称为普洱茶。
雍正七年(1729年),普洱茶入贡清朝宫廷,西双版纳古六大茶山周八百里,入山作茶者数十万人。清中叶,茶山鼎盛,产品远销四川、西藏、港、澳及印度、南洋各地,普洱茶从此名扬中外。因普洱茶贸易需要,形成了源起于六大茶山的茶马古道。所谓茶马古道,就是普洱茶的外销路线,主要有以下几条:
(一)茶马北道
茶马北道指的是思茅至昆明经昭通到四川泸洲、叙府、成都、重庆达北京。这条道最初是以运送皇家的贡茶为主,但在普洱茶名重京师之后,它成为六大茶山茶叶流向中原市场的主要通道。
(二)茶马西道
茶马西道起始于六大茶山,经思茅、普洱、景谷、景东、南涧、弥渡等十三个驿站进入下关,再分两路,一路经保山入缅甸、到印度再到欧洲,这是东方土地上最早与外界沟通的南丝绸之路;另一条向西北而行,经大理、丽江、中甸(今香格里拉县)、拉萨,再到尼泊尔、印度。
(三)茶马南道
茶马南道分为三线:即东出老、越,南出缅、泰,西出缅、印。东线由勐腊的易武茶山起始,由马帮运至老挝的丰沙里,再到河内,上火车至海防装船,远销南洋;南线由勐海至边境口岸打洛再到缅甸、泰国;西线由勐海至打洛经缅甸到印度、西藏。
茶马古道促进了国内外经贸发展,对繁荣边疆经济,加强民族团结,推动云南边疆与中外经济文化交流起到了巨大作用。
为便于马帮运输,茶叶制成了团、砖、饼等形状之紧压茶。在加工、运输储藏过程中,茶叶产生后发酵,而形成了普洱茶独特的陈香味。
20世纪70年代,出现人工发酵工艺的普洱茶,港、台地区及日、韩等国掀起普洱茶热,国内需求也日益增长,陈年普洱茶和古普洱茶饼备受争宠。
千百年来,普洱茶声誉长盛不衰,根本原因在于其产自高山云雾之中,远离污染,品质纯真,滋味醇厚,耐冲泡,且有药用和保健之功效。
从前茶叶比丝绸或瓷器更贵重的时候,背夫和负重的牲畜便沿着茶马古道,步伐缓慢地顺着之字形路线攀上西藏海拔4600米的扎尔加玛(音)垭口。如今的旅行者乘坐汽车越过这一曲折爬升的路段。
4月,四川省名山生态茶园,小心翼翼的手指采摘着当年茶树冒出的第一轮新芽,这是成色最好的茶叶。历史学家认为,人类最早种植茶叶便是在四川和云南湿润的丘陵地带。
在四川省的协庆寺,喇嘛们把茶混进糌粑(炒熟的青稞粉)里开饭。这里的茶要佐以盐巴和酥油,茶叶则来自买来的茶砖。
置身于四川西部的深山,我在一片竹林中砍开前路,想要找到那条传说中的小径。就在60年前,当亚洲许多地区还依靠人力和牲畜运输的时候,茶马古道仍是连接中国汉地和西藏的主要贸易通道。但我的一番搜索却可能是徒劳。几天前,我见到一名当年在茶马古道上背沉重茶包的老人,他跟我说,天长日久,日晒雨淋,植物蔓生,茶马古道说不定已消失殆尽了。
接着,我的斧头一挥,竹子倒下,面前出现了一条卵石铺砌的小路,只有一米来宽,弯弯曲曲地穿过竹林,路面上覆盖着一层长得异常茂盛、滑溜溜的绿色苔藓。有的石头上坑坑洼洼的,坑里积着雨水,长出了野草,那是一千多年来跋涉在这条路上的成千上万名背夫们,把木拐包铁的那一头支在地上歇脚所留下的痕迹。
这段残留的卵石小径只延伸了15米长,攀上几级破烂的台阶之后便再度消失无踪,被多年来的季风豪雨冲刷得一干二净。我继续向前,走进一条狭窄的通道,山壁陡峭又湿滑,我只能用手抓着树,免得掉到下面乱石嶙峋的溪水里。我指望走上一阵之后,能翻越雅安和康定之间高峻的马鞍山垭口。
那天夜里,我在溪流之上的高处宿营,但木头太潮,生不了火。雨水沉重地打在帐顶。第二天一早,我又往前探索了500米,直到密不透风的树丛死死地阻断了我的去路。我无奈地承认,至少在这儿,茶马古道是消失了。
事实上,原来的茶马古道大部分都无影无踪了。中国正势不可挡地冲向现代化,用沥青马路飞快地抹煞着自己的过去。在这条古道被推土机摧毁或彻底磨灭之前,我要来探一探它曾经辉煌一时、而今却近乎被忘却的残存路线。
茶马古道曾经延伸将近2250公里,横越中国的腹地,从四川的产茶区雅安通往海拔3650米的西藏首府拉萨。它是亚洲最高、最险峻的一条道路,自中国翠绿的山谷地带伸出,横穿风雪肆虐的西藏高原,涉过冰冷的长江、澜沧江和怒江,切入神秘的念青唐古拉山,四度攀越海拔5000米的致命垭口,最终才下行至藏地的圣城。
暴风雪屡屡掩埋茶马古道的西段,滂沱大雨则蹂躏它的东段,土匪的威胁从未消停。然而在几个世纪里,这条路是重要的通商干道,即便两端的不同文化时常发生抵触也未能改变这一点。古道存在的原因在于双方通商的欲望,不像同样具有传奇性的北方丝绸之路总叫人想起浪漫的思想、伦理、文化和创造力的交流。汉地有藏地渴望的东西:茶;藏地有中原急需的宝物:马。
如今,茶马古道仍活在像罗永福(音)这样的老人的记忆中。92岁高龄的他,眼睛总是湿润润的。我在长河坝村遇到了他。对当年运茶的背夫来说,从雅安往西走到长河坝是十日的脚程。刚到四川的时候,人们告诉我,当年的运茶背夫已经没有在世的了。但在我穿越古道的残存路段时,我不光遇到了罗永福,还遇到了其他五名老背夫,全都渴望与人分享自己的故事。虽说背有些驼了,罗永福仍健壮得惊人,他带着顶黑色前进帽,身着中山装,兜里插着烟斗。1935年到1949年间,他在茶马古道上当背夫,运茶去西藏。他背的茶包总在60公斤以上,而在当时,他的体重才不过50公斤。
“太艰苦,太难走了,”罗永福说,“那碗饭可真不好吃。”
他从马鞍山上走过许多个来回,我之前正是希望到达那里。冬天,大雪积了有一米深,巨石上挂着两米多长的冰柱。他说,最后一次有人穿过那个山口是1966年的事了,所以,他觉得我恐怕过不去。
但当年走那条路是怎样一番情况,我多少得以窥见一斑。新开店是背夫们从雅安到康定20天行程的第一站,在那儿我遇见了脸刮得光光的甘绍雨(音),87岁,还有胡子拉茬的李文亮(音),78岁,他们坚持要给我表演一下当年做背夫时是怎么干活的。
背深深地弯着,驮起想象中的茶包,青筋毕露的手捉住丁字形的木拐,头埋下,眼睛盯着往外斜分的脚,两位老人向我演示他们当年排成一排,步履蹒跚地顺着湿滑的卵石小道前行。照旧日的规矩,甘绍雨走了七步后停下来,把木拐往地上顿了三下。接着,两人将拐杖绕到背后,架住加了木框的驮包,用无形的竹掸子擦去额头的汗水。依他们讲,当年的背夫号子里说得很清楚,上山时七步一停,下山时八步一停,而平地走上十一步也要停,否则不可能走得长久。
运茶的背夫有男有女,一般负重70到90公斤,最壮的男人能背135公斤。背得越多,薪饷拿得也越多:回家的时候,每公斤茶值一公斤大米。背夫们衣衫褴褛,脚上穿的是草鞋,若遇到山顶的垭口积雪,就安上简陋的铁鞋钉。唯一的食物是一小包窝头,偶尔能吃上一碗豆花。
“我们路上当然有人死,”甘绍雨正色说道,眼皮半合起来,“遇上暴风雪,或者跌下山崖,小命就没了。”
1949年新中国成立以后修了公路,人力运茶的历史很快结束了。新政权把地主的土地分给穷人,将背夫从繁重的劳役中解放出来。“那是我一辈子最高兴的一天,”罗永福说。分到土地后,他开始自己种稻子,“那段惨痛的日子过去了”。
传说,茶叶是在公元641年,唐代的文成公主远嫁吐蕃国王松赞干布的时候,第一次被带入西藏。西藏不论贵族还是牧民都喜欢喝茶,其中大有原因。在寒冷的天气里,茶是一种热饮,若不喝茶,便只能喝融化的雪水,牦牛奶或羊奶,要不就是青稞酒了。在寒风凛冽的高原腹地,牧民们围着牛粪火堆取暖,一碗酥油茶带着独有的咸味、些许油腻又强烈的口感,相当于一小顿饭了。
沿着茶马古道运到西藏的茶叶,有着最粗糙的形式。茶叶都是亚热带常绿灌木山茶树上长出来的,只不过,绿茶是未经发酵的嫩芽和树叶制成,而专供西藏的砖茶,直到今天都是用茶树长大了的老叶子、茎和细枝制成。各种茶中以它味道最苦、最涩。经过多道蒸晒工序之后,茶里便掺入粘稠的米汤,压进模具,再次晾干。黑色的茶砖重半公斤到三公斤,至今仍行销于整个西藏地区。
到11世纪,砖茶成了藏地的通货。宋代用它从西藏购买强健的战马,以迎战北方彪悍的游牧部落——成吉思汗的先辈。砖茶成为中原与藏地之间最重要的贸易物资。
用120斤的砖茶,汉人能换回一匹马。这一兑换率是四川茶马司在1074年定下的。背夫从雅安附近的茶厂茶园跋涉到康定,一路海拔升高了2500多米。之后,茶被封装进防水的牦牛皮箱子,用骡子和牦牛的商队运到拉萨,这段行程为期3个月。
到13世纪,汉地每年要以数百万公斤茶换回25000多万匹马。可所有这些马匹都没能挽救宋朝,1279年,它被成吉思汗的孙子忽必烈所灭。
不过,以茶易马的做法却贯穿整个明朝(1368~1644),并持续到清朝(1645~1912)中期。18世纪内地对马的需求开始下跌,茶又被用来交换其他商品:高原兽皮,羊毛,黄金,白银,还有最重要的——只盛产于西藏的中药材。像罗、甘、李这些最后一代的运茶背夫,把砖茶包卸在康定之后,返程时便背的是这些商品。
正如中央皇权控制着四川的茶叶买卖,在神权统治的西藏,喇嘛们也会影响贸易。茶马古道连接着藏地的各大重要寺庙。数百年来,藏地和汉地各自的势力角逐改变了茶马古道的路线。主干路线有三条:一条始自云南南部的普洱茶之乡,一条来自北方,还有一条从东边切入西藏腹地。作为中线的后者路径最短,大部分茶叶都经它运输。
如今,古道的北线变成了柏油铺就的317国道。在拉萨附近,它跟世界海拔最高的铁路——青藏铁路并行。南线变成了318国道,也是柏油路。这两条公路是今日的贸易干线,大卡车川流不息,装载着各色货物——从茶到课桌,从太阳能电池板到塑料盘子,从电脑到手机,凡你想得到的东西都有。几乎所有货物都是单向流动的——向西,进藏,满足那里飞速膨胀的人口的物质需求。
古道中线的西段从未被修成公路。这段路蜿蜒穿过藏地僻远的念青唐古拉山,那里条件极其恶劣,所以几十年前就被废弃了,整个地区不向游客开放。
我已经看过了汉地残存的古道,要想在西藏达到同样目的,必须想办法进入这些封闭的深山。我打电话给妻子苏?伊巴拉,她是个经验丰富的登山家,我要她8月份跟我在拉萨碰头。
我们的行程是从位于茶马古道西端的哲蚌寺开始的——要是骑马的话,这儿离拉萨不到一天的路程。哲蚌寺建于1416年,有一间巨大的煮茶房,七口直径两三米的铁锅架在烧柴火的硕大石灶台上。
彭措卓巴站在一口大锅旁,切下厚得像百科全书般一大块一大块的酥油,放进沸腾的茶里。“从前,这儿一度有7700名喇嘛,每天要喝两顿茶,”他说,“当时这间煮茶房里有一百多名喇嘛干活。”他套着件栗色无袖的藏袍,在寺里当掌茶师傅已经有14年了。“对西藏的喇嘛来说,茶就是生命。”
如今寺里只住着400名喇嘛,所以只用了两口小锅。“一口锅要下25块茶砖,70公斤的酥油,3公斤的盐巴。”彭措卓巴一边说,一边用一人高的木勺在锅里搅动着供200人饮用的茶。“最大那口锅的容量是这个的七倍。”
苏和我从寺里出发,前往离拉萨有五小时车程的那曲市参加一年一度的赛马节。我们想看看令茶马古道得名的传奇马匹。赛马节要持续一周,原本是在开阔的平地上举行的,但十年前修起了一座混凝土体育场,好让官员们可以坐着观瞻。我们到达的第二天一早,藏族群众就挤满了看台:妇女的颧骨高高的,穿着高跟鞋,长辫子上沉甸甸地挂着白银和琥珀的饰品;男人们头戴毡皮高边帽,身着袖子长长的藏袍;孩子们光脚穿着便宜的运动鞋。小贩们叫卖辣土豆和听装的百威啤酒。刺耳的扩音器用汉语和藏语播报每一场赛事。这里弥漫着赛马盛事的氛围,只是看台边上每隔10米就站着警察,赛场周围有人列队巡逻,人群中还混着便衣。
一入赛场,马和骑手们似乎便打破了地球引力的规律。一名藏族骑手飞驰得如同失控,像杂技演员那样左右翻身下马,拾起地上的哈达。泥块高高溅起,迸入湛蓝的天空。骑手高高扬起哈达,掉转马头,迎接人群爆发的欢呼。
那曲赛马节弘扬的是早年藏民生活于马背上的文化遗产,这一类的庆典能延续至今的已经很少了。通过几百年的选择育种,藏人培养出一种特异的良马。这种马身高不过13.5掌(相当于1.4米左右,比大多数美国马的个头要小),四肢精悍,面孔英俊,肺部很大,适于西藏高原海拔4500米的缺氧环境。藏人把它培育出来,就是为了使之能够在冰雪皑皑的山口不知疲倦且步伐沉稳地行进。几百年前,汉人最想要的便是藏马。
而今,那曲坐落在国道317上,从前贸易路线的一切痕迹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可只要从这里再朝东南方驱车一天——近得诱人——就是念青唐古拉山脉,那是古道原先途经的地方。我被一个念头给迷住了:兴许,在深深的山谷里,还有藏族人在古道上骑着那不知疲倦的马儿呢。说不定,在西藏高原不为人知的广大腹地,古道沿途仍有贸易存在?不过,古道也有可能早就像四川境内那样没了影,被呼啸的寒风和翻卷的大雪给抹掉了。
赛马节过了一半,一个阴沉的雨天上午,苏和我钻进一辆“陆地巡洋舰”,悄悄动身去寻找藏区茶马古道而今的容颜。我们在土路上开了一整天,颠簸地翻过一个个垭口,差点滚下陡峭的山坡。傍晚时分,我们到了两座巨大垭口之间的嘉黎县,这里从前是茶马古道上商队的歇脚之地。我们挨家挨户地打听有没有马匹能带我们爬上5412米高的怒岗(音)垭口,但一匹马也没找到,村民指点我们去镇子边上的一家酒吧。藏族牧民在里面喝啤酒,打台球,摇骰子打赌。听说我们要马,他们全笑了。早就没人骑马了。
出了酒吧,泥地里没看见筋肉健硕的马匹,倒见到了铁马——结实的国产摩托,打扮得和它们血肉之躯的前辈一样,盖着红蓝相间的藏族羊毛坐垫,车把手上缠着流苏。给钱的话,两名牧民小伙愿意带我们到山脚下,之后的路,我们就只能步行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们就出发了,背包像马鞍袋那样横捆在摩托上。牧民小伙开摩托极为娴熟,跟他们的祖先在马背上没什么两样。我们磕磕绊绊骑过了泥巴足有半米深的黑色泥潭,水花飞溅地渡过了蓝汪汪的溪流,摩托的排气管在水里汩汩喷发。
沿山谷驰去,我们经过了藏族牧民的黑色帐篷。好些帐篷前都停着硕大的国产卡车或陆地巡洋舰。牧民们哪儿来的钱买车呢?肯定不是靠传统的牦牛肉和酥油生意吧。
到怒岗垭口脚下的萨楚卡牧民营寨只有30公里,却走了整整五个小时。道路颠簸得把我们的脊骨都给抖散了。牧民小伙燃起了一小堆蒿草营火,吃罢牦牛肉干配酥油茶的午餐之后,苏和我徒步走向垭口。
叫我们惊喜的是,古道非常明显,就像是阿尔卑斯山上的石路,在牧场上蜿蜒向前,途中不时点缀着几头犄角高大的黑牦牛。我们艰难地往山上走了两个小时,穿过了两处泛着蓝色微光的冰斗湖。可一过了这两座湖泊,所有的绿色就消失了,只剩下了石头和蓝天。半个世纪前,运茶的骡队已不再走过这山口,可古道在此前的上千年里曾受到不断的修缮。古人把大石头搬开,修起石阶,这工程至今完好。苏和我走着之字形路线上坡,顺着石头小道直上垭口。
马鞍形的怒岗垭口显然是没人走了。尚在飘动的零零落落的经幡越见稀疏,玛尼石堆上白骨森然。四下里是一片唯有了无人迹才能带来的寂静。苏眺望着周围白雪皑皑的山巅,它们如同天然的金字塔一般。几百年来,曾站在此地的西方人寥寥无几。我顺着苏的目光,看到存留下来的古道伸向了下一个山谷。
“你看见了吗?”她问。我看见了。在我的想象里,上百头骡子组成的商队步子沉重地向我们走来,蹄子周围扬起尘土,身躯两侧一左一右地驮着茶包,押运的藏民神色警觉,提防着埋伏在垭口的土匪。
第二天早晨,我们从垭口返回的时候,摩托骑手已经在等着了。我们坐上后座,开始返回,在冰蚀山谷里颠来簸去。
半路上,我们停在两顶黑色的牧民帐篷前,牦牛粪整整齐齐地码在它们周围。每顶帐篷都挂着阔大的太阳能电池板,草场上停着一辆卡车,一辆陆地巡洋舰,两辆摩托。牧民邀请我们进帐,端上了滚热的酥油茶。
帐篷里面,一位老妇正摇着转经筒默念经文,一名青年在从帐外透射进来的光柱中做饭,还有几个中年男子坐在厚厚的藏毯上。靠着比划手势和一本袖珍字典,我问他们怎么买得起那么多车。他们笑容灿烂,谈话却东拉西扯。等我们把盛得冒尖的大碗米饭就着蔬菜和牦牛肉吃个底朝天,主人拖出一只蓝色的金属箱子,开了锁,掀开盖子,示意我们过来看。里面是几百条死掉的肉虫。
“这是虫草,”主人骄傲地说。他解释说,每一条干虫子都能卖4到10美元。他上了锁的蓝色箱子里大概便装着一万美元的虫子了。虫草是一种感染了寄生真菌的幼虫,只生活在海拔3000米以上的草场。真菌最后会杀死虫子,以它的身体为养料。
每年春天,藏族牧民就在草场上游走,用一种小而弯的铲子寻找虫草。虫草的茎干露出地面不超过3厘米,略带紫色,呈牙签状,极难辨认——但这些虫子比藏民所有的牦牛加起来还值钱。
在亚洲各国的中药店里,虫草都是被当成万用灵药来卖的,据说能使年老者体健,所有的健康问题都不在话下:消炎去肿,提神化痰,就连癌症都能治。药店把它们摆在控温玻璃柜里,品质最高的每克能卖到80美元,两倍于现在的黄金价格。主人合上了他的宝箱,把它藏进帐篷的角落里。我们离开之前,他坚持要我们再多喝一碗滚烫的酥油茶。
乘摩托车在高原上奔驰的时候,忆古思今,茶马古道上新旧贸易的相似之处使我感叹不已。藏族人再不骑马了,西藏城市地区的主要饮料也不再是茶了(红牛和百威随处可见)。然而,正如茶叶仍从汉地的传统产茶区运送出来,西藏高原也仍是某种珍宝——冬虫夏草——的唯一产地。鞋子和香波,电视和烤箱,也许正顺着翻新成柏油大道的古老贸易路线源源不断地向西输入,可也有一样东西被回赠到东边。今天,为了神奇的虫草,藏区之外的国人不惜高价,正像当年他们渴求那无敌的战马一样。
茶马古道的形成与线路
(唐)'茶圣陆羽在《茶经》中开宗明义地说:茶,南方之佳木矣。云南是茶的故乡,讲述茶文化的兴起,或谈及'茶马古道的形成,不能不谈及与云南毗连的四川、广西、西藏及东南亚诸国。
茶马古道,始于唐初的马市,宋为茶马互市。其范围应包括我国南方各主要茶产区与西北畜牧区的''茶马互市。对云南而言,这里所谈论的茶马古道并非一开始就是马帮运茶的路线,古道沿途的马蹄印也并非都是运茶的马蹄踏出来的。茶马古道最先是借用云南古代对外文通线―蜀身毒道的路段,诸如官道(骤站)作为贞茶道,民间商贸,开始并非仅是茶叶贸易,(宋)周去非《岭外代答》中:蛮马之来,他货亦至的记载,就是最好的说明。据清《光绪普洱府志》:西蕃之用普茶,已自唐时,(明)李时珍《本草纲目》中有普洱茶出替洱的记载。因其制作和销售集中在普洱府(今普洱县),普洱茶因地而得名,名驰海内外。然而茶马古道成为马帮运输茶叶的专线,应是在云南茶叶贸易兴旺的明、.清时期。滇茶主要产于澜沧江流域,尤以思普区(今西双版纳)的六大茶山(枚乐、革登、倚邦、莽枝、蛮砖、慢撒)著名,周八百里,入山作茶者数十万人。清顺治十八年(1661),清政府同意达赖喇嘛请求,在北胜(今永胜)设立茶马互市。规定每匹上马换茶40斤;中马换30斤;下马换20斤。一年运往藏区的注册销量达3000担。清雍正十三年(1735)十月,朝廷设思茅厅并准许征收茶捐,普洱府发出茶引3000引(担)。一地有茶,一地需茶,'茶马古道不言而喻应是以普洱为中心,在云南原有民间商道或官方骚站的基础上向南北的延伸与发展。茶马古道贯穿云南全省,分别向西藏、昆明至四川、广西到中原及东南亚的缅、泰、老、越诸国发展。普洱茶越陈越香独特的韵味就是在几百年前人背马驮穿越崇山峻岭的运输途中突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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