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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道中的佛典与禅语

2019-11-13

“石蕴玉而山晖,水含驻而川媚。”中国得佛教文化的滋养,如石蕴玉,如水含珠。在中佛典和禅语的引用,往往可启悟人的慧性,帮助人们对内涵的理解,并从中得到悟道的无穷乐趣。

一、无

“无”是历史上禅僧常书写的一个字,也是茶室中常挂的墨宝。“无”不是世俗所说的“无”,而是超越了世俗认为的“有”“无”之上的“无”,是佛教的世界观的反映。讲到“无”,不能不提起五祖传道的典故。禅宗五祖弘忍在将传授衣钵前曾召集所有的弟子门人,要他们各自写出对佛法的了悟心得,水写得最好就把衣钵传给谁。弘忍的首座弟子神秀是个饱学高僧,他写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M.cY316.COM

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弘忍认为这偈文美则美,但尚未悟出佛法真谛。而当时寺中一位烧水小和尚慧能也作了一偈文: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弘忍认为,“会能了悟了”。于是当夜就将达摩祖师留下的袈裟和铁衣钵传给了慧能,。因为慧能明白了“诸性无常,诸法无我,涅磐寂静”的真理。只有认识了世界“本来无一物”才能进一步认识到“无一物中物尽藏,有花有月有楼台。”茶学界普遍认为,只有了悟了“无”的境界,才能创造出“禅茶一味”的真境。“无”是艺术创造的源泉。 二、直心是道场

界把茶室视为修心悟道的道场。“直心”即纯洁清静之心,要抛弃一切烦恼,灭绝一切妄念,存无杂之心。有了“直心”,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修心,若无“直心”就是在最清静的深山古刹中也修不出正果。

认为现实世界即理想世界,求道、证道、悟道在现实中就可进行,解脱也只能在现实中去实现。“直心是道场”诗茶人喜爱的座右铭。

三、平常心是道

“平常心”是指把“应该这样做,不应该那样做”等等按世俗常规办的事的主管能动彻底忘记,而应保持一个毫无造作,不浮不躁,不卑不亢,不贪不嗔的虚静之心。

四、万古长空,一朝风月

这句话典出于《五灯会元》卷二。有一次有僧人问崇慧禅师:达摩祖师尚未来中国时,中国有没有佛法。崇慧说:“尚未来时的事暂且不论,如今的事怎么做?”僧人不懂,又问:我实在不领会,请大师指点。”崇慧禅师说:“万古长空,一朝风月。”隐指佛法于天地同存,不依大摩来否而变,而禅悟则是每个人自己的事,应该着眼自身,着眼现实,而不管他大摩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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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道中的道家理念


一、尊人

中国中,尊人的思想在表现形式上常见于对茶具的命名以及对茶的认识上。茶人们习惯于把有托盘的盖杯称为“三才杯”。杯托为“地”、杯盖为“天”,杯子为“人”。意思是天大、地大、人更大。如果连杯子、托盘、杯盖一同端起来品茗,这种拿杯手法称为“三才合一”

二、贵生

贵生是道家为注入的功利主义思想。在道家贵生、养生、乐生思想的影响下,中国特别注重“茶之功”,即注重茶的保健养生的功能,以及怡情养性的功能。

道家品茶不讲究太多的规矩,而是从养生贵生的目的出发,以茶来助长功行内力。如马钰的一首《长思仁·茶》中写道:一枪茶,二枪茶,休献机心名利家,无眠未作差。

无为茶,自然茶,天赐休心与道家,无眠功行加。

可见,道家饮茶与世俗热心于名利的人品茶不同,贪图功利名禄的人饮茶会失眠,这表明他们的精神境界太差。而茶是天赐给道家的琼浆仙露,饮了茶更有精神,不嗜睡就更能体道悟道,增添功力和道行。

更多的道家高人都把茶当作忘却红尘烦恼,逍遥享乐精神的一大乐事。对此,道教南宗五祖之一的白玉蟾在《水调歌头·咏茶》一词中写得很妙。

二月一番雨,昨夜一声雷。

枪旗争展,建溪春色占先魁。

采取枝头雀舌,带露和烟捣碎,炼作紫金堆。

碾破春无限,飞起绿尘埃。

汲新泉,烹活火,试将来,放下兔毫瓯子,滋味舌头回。

唤醒青州从事,战退睡魔百万,梦不到阳台。

两腋清风起,我欲上蓬莱。

三、坐忘

“坐忘”石道家为了要在达到“至虚极,守静笃”的境界而提出的致静法门。受老子思想的影响,中国把“静”视为“四谛”之一。如何使自己在品茗时心境达到“一私不留”、一尘不染,一妄不存的空灵境界呢?道家也为提供了入静的法门,这称之为“坐忘”,即,忘掉自己的肉身,忘掉自己的聪明。提倡人与自然的相互沟通,融化物我之间的界限,以及“涤除玄鉴”“澄心味象”的审美观照,均可通过“坐忘”来实现。

四、无己

道家不拘名教,纯任自然,旷达逍遥的厨师态度也是中国的处世之道。道家所说的“无己”就是中追求的“无我”。无我,并非是从肉体上消灭自我,而是从精神上泯灭物我的对立,达到契合自然、心纳万物。“无我”是中国对心境的最高追求,近几年来台湾海峡两岸茶人频频联合举办国际“无我”茶会,日本、韩国茶人也积极参与,这正是对”无我“境界的一种有益尝试。

五、道法自然,返朴归真

中国强调“道法自然”,包含了物质、行为、精神三个层次。

物质方面,中国认为:“茶是南方之嘉木”。是大自然恩赐的“珍木灵芽”,在种茶、采茶、制茶时必须顺应大自然的规律才能产出好茶,行为方面,中国讲究在茶事活动中,一切要以自然味美,一朴实味美,东则行云流水,静如山岳磐石,笑则如春花自开,言则如山泉吟诉,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都应发自自然,任由心性,好不造作。

精神方面,道法自然,返朴归真,表现为自己的性心得到完全解放,使自己的心境得到清静、恬淡、寂寞、无为,使自己的心灵随茶香弥漫,仿佛自己与宇宙融合,升华到“悟我“的境界。

茶道中的道家思想


茶道中的道家思想

一、尊人

中国茶道中,尊人的思想在表现形式上常见于对茶具的命名以及对茶的认识上。茶人们习惯于把有托盘的盖杯称为“三才杯”。杯托为“地”、杯盖为“天”,杯子为“人”。意思是天大、地大、人更大。如果连杯子、托盘、杯盖一同端起来品茗,这种拿杯手法称为“三才合一”

二、贵生

贵生是道家为茶道注入的功利主义思想。在道家贵生、养生、乐生思想的影响下,中国茶道特别注重“茶之功”,即注重茶的保健养生的功能,以及怡情养性的功能。

道家品茶不讲究太多的规矩,而是从养生贵生的目的出发,以茶来助长功行内力。如马钰的一首《长思仁·茶》中写道:一枪茶,二枪茶,休献机心名利家,无眠未作差。

无为茶,自然茶,天赐休心与道家,无眠功行加。

可见,道家饮茶与世俗热心于名利的人品茶不同,贪图功利名禄的人饮茶会失眠,这表明他们的精神境界太差。而茶是天赐给道家的琼浆仙露,饮了茶更有精神,不嗜睡就更能体道悟道,增添功力和道行。

更多的道家高人都把茶当作忘却红尘烦恼,逍遥享乐精神的一大乐事。对此,道教南宗五祖之一的白玉蟾在《水调歌头·咏茶》一词中写得很妙。

二月一番雨,昨夜一声雷。

枪旗争展,建溪春色占先魁。

采取枝头雀舌,带露和烟捣碎,炼作紫金堆。

碾破春无限,飞起绿尘埃。

汲新泉,烹活火,试将来,放下兔毫瓯子,滋味舌头回。

唤醒青州从事,战退睡魔百万,梦不到阳台。

两腋清风起,我欲上蓬莱。

三、坐忘

“坐忘”石道家为了要在茶道达到“至虚极,守静笃”的境界而提出的致静法门。受老子思想的影响,中国茶道把“静”视为“四谛”之一。如何使自己在品茗时心境达到“一私不留”、一尘不染,一妄不存的空灵境界呢?道家也为茶道提供了入静的法门,这称之为“坐忘”,即,忘掉自己的肉身,忘掉自己的聪明。茶道提倡人与自然的相互沟通,融化物我之间的界限,以及“涤除玄鉴”“澄心味象”的审美观照,均可通过“坐忘”来实现。

四、无己

道家不拘名教,纯任自然,旷达逍遥的厨师态度也是中国茶道的处世之道。道家所说的“无己”就是茶道中追求的“无我”。无我,并非是从肉体上消灭自我,而是从精神上泯灭物我的对立,达到契合自然、心纳万物。“无我”是中国茶道对心境的最高追求,近几年来台湾海峡两岸茶人频频联合举办国际“无我”茶会,日本、韩国茶人也积极参与,这正是对”无我“境界的一种有益尝试。

五、道法自然,返朴归真

中国茶道强调“道法自然”,包含了物质、行为、精神三个层次。

物质方面,中国茶道认为:“茶是南方之嘉木”。是大自然恩赐的“珍木灵芽”,在种茶、采茶、制茶时必须顺应大自然的规律才能产出好茶,行为方面,中国茶道讲究在茶事活动中,一切要以自然味美,一朴实味美,东则行云流水,静如山岳磐石,笑则如春花自开,言则如山泉吟诉,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都应发自自然,任由心性,好不造作。

精神方面,道法自然,返朴归真,表现为自己的性心得到完全解放,使自己的心境得到清静、恬淡、寂寞、无为,使自己的心灵随茶香弥漫,仿佛自己与宇宙融合,升华到“悟我“的境界。

茶道中茶与茶人之间是心灵相通


同明海师饮茶

前一段时间明海法师和明一法师来北京参访几个茶馆,有幸同法师们一同吃饭,饭中,明海师说:“茶道中最重要的两个动作就是拿起和放下。”听到这句话时一怔,本来拿起的汤匙停在了半路,心里堵著已久的东西像是忽然通了,扑簌簌地往下掉。

豁然开朗。

下午与几位法师同在马莲道茶城饮茶,主泡滇红。我坐在茶台前,面对一把清澈无比的“唐羽”紫砂壶,五个类冰似玉的若琛杯,目低低的垂下。“拿起”、“放下”,拿起时知道我在拿,放下时轻而稳——却又不丝毫地拖泥带水,于是那一泡茶泡的很干淨。旁的人戏言是法师加持过的,我笑,心里却知确是如此,如果不是明海师中午的一句断断然泡不出如此干淨的茶。

这一段时间参加了柏林寺的禅茶的活动,接触了许多禅茶中人,也读了一些关于禅茶的论著,所以有时得空也常常思考著关于禅茶的问题,却百思不得其解,别人老老实实的说了,手把手的教了,却又觉得那不是。

前天在一家茶馆做为主泡冲泡铁观音,后来的朋友同我玩笑,在身后拿个青花小瓶敲我的头,我顿了顿,并没有像他料想的那样回头嗔怒,而是缓缓的向公道杯中出茶。在那一刻我的心是自己的。——我是我心的主人。我想真正的茶人是在泡茶中既便发生了天大的事,也会不慌不忙的泡好这一泡茶的,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蛱蝶舞于面前而不动逸,心中不充满悲悯,不充满慈爱,什麽都没有,天地间只有我同这茶!茶是纯淨的茶,人是纯粹的人。而喝茶的那个人,不论为他泡茶的是什麽人,在他眼中既没有著名茶人、也没有高级茶艺师、没有茶艺初学者,没有拙劣,没有娴熟,只有随手泡发出的鬆风一般的水声,只有茶汤倾倒时的响声,只有觉照泡茶人的一举一动,只有茶与水的一点点变化,只有在品鉴茶汤、接受泡茶者一个善意的关照时心照不宣的微笑。

极简,简到极。真正的茶道是不需要语言的。在茶道中茶与茶人之间是心灵相通的,就连此时的风、雨、雷、电也是与人心灵相通的,小至一个竹杯垫,或一方茶巾亦是心灵相通。一切在一瞬间忽然心灵相通了,忽然间彼此读得懂,忽然妙的像由来已久的宿伴。——一切静的像等待了千年的岩石,而那香,那亘古不变的茶香,像游龙般的游逸开来,于是一切有如被菩萨的手指点化了一般,在霎那间有了倾然勃发的韵味,霎那即永恒,永恒即霎那,你再问我时,我已忘了……

一期一会。每个字都饱浸汁液,满注香气,却又像米饭煮的好,粒粒都筯,粒粒都有咬劲,充满了新鲜和朴素的生命力。

森林中的泥土是最平凡的,最枯燥的,可是一切花与草、树与菌都由此而生发,赖此生存;木叶在此腐烂,种子在此落实,雨雪在此归宿,昆虫在此活跃,微生物在此演变……或许还深掩著宝石或石油的矿藏——在平淡的泥土中蕴藏著惊人的丰富,惊人的生命力。我要做一个像泥土,像磐石一般的茶人,就算曆经冰河时代、白垩纪时代,仍在内里包蕴著一枚三叶草化石,任山崩地裂,沧海桑田,雷电也不能劈裂开来。

是的,也许这就是茶禅一味。

禅茶佛教中的 禅宗与茶道参悟的真谛


禅茶:佛教中的茶文化

林清玄在《煮雪》中写道,传说北极的人们因为天寒地冻,一开口说话就结成冰雪,对方听不见,只好回家慢慢烤来听。故事美得动人心魄,《红楼梦》中煮雪烹茶大抵也是如此吧。炉上的沸水噗噗作响,茶叶上下翻卷,便听见壶口飘荡出的词句。那是茶人酝酿了一个冬天的独白,文火一烧,就烧出了下一个春天。

饮茶的人,大多熟悉四季变迁对茶性的影响。倘若说茶是益友,那么茶器就是邻人了,品茶则是与善人交游。茶席之上,壶为主人,杯为宾客,宾主酬唱次第有序。四时茶饮,亦各有不同,春采明媚之茶,夏取静心之茶,秋日最宜淡泊之茶,冬天煮一壶温厚的老树茶,执一卷书,便可与夕阳安然相望到暮色沉沉。

明代人将在花园中品茶列为十大最煞风景的事之一,《瓶史》的作者袁宏道却说花下品茗是大雅之事。究其原因,大约是因为品茶实际上是一件私人化的事吧。日本的仓则行洋在《艺道的哲学》中说,“茶道是茶至心之路”,“茶是宗教的一种存在方式”。仓则行洋的话不无道理。茶道与宗教一样,都是属于个人的心灵之道。茶道这门生活艺术承载了宗教的文化内涵:中国的文人僧侣创立和发展了茶道,并将茶道与佛教结合起来,成为一种心灵的宗教。

中国的茶文化诞生于“泛神论”的文明之中,因而具有宗教文化的基因。对于农耕时期的茶农来说,陆羽是他们的职业神,茶树是自然崇拜物,茶寮、茶室、茶肆在功能上近似宗教场所,茶客与茶师则仿佛宗教徒与教职人员。这样的类比或许不太恰当,但毋庸置疑的是,茶道内含了宗教文化的基因。

日本茶道宗师千休利发展了日本的“草庵茶”,他在“禅茶一味”的基础上,将茶道还原于淡泊寻常的本来面目。千休利告诉弟子,茶道之本不过是烧水点茶。当弟子问及“茶道的秘诀”,千休利说:夏天如何使茶室凉爽,冬天如何使茶室温暖,炭放得利于烧水,茶要点得可口,这就是茶道秘诀。千休利作为一代宗师,对于茶的体悟,竟然只是平平常常的“可口”二字。

近日,茶人之间逐渐流行“素茶席”的布置。茶席上摒弃一切庞杂之物,一切以最舒适为准,不加任何多余的器具,越简单越优雅。茶席随心性而置,省下了繁杂的器物,茶道本身回归到对茶的品味,这时候的“可口”才显得有滋有味。对于嗜茶之人来说,唯有“可口”之茶,方有“可心”之味。当茶客喝下一泡好茶而留下难忘的印象时,他会久久回味那隽永的味道,并不厌其烦地烹茗煎茶,企图一次次找回那“可口”、“可心”的感觉。

但敏锐的茶人很快会发现,每一个茶芽、每一片茶叶、每一根绒毛都有不同的重量和触感。即使是同一种茶叶,在烘培、发酵等方面也会有着微妙差别,泡茶时水温、时间的差异,也使每一口茶都有着决然不同的香气和色泽。于是,茶人恍然大悟,过去的“可口”已然逝去,把握手中这一杯茶的滋味,以及此时喝茶的心境,才能品出“可心”的茶之真味。

茶人将茶室视为修心的道场,可心之茶亦可“道”。正所谓“平常心是道”,平常心把“应该这样做,不应该那样做”等等世俗常规的规定忘却,保持一颗不卑不亢、不矫揉造作的虚静之心。茶人怀着平常心,茶具也变得自如,一张石板、一块粗布皆可做茶席,一只残损的陶器入席亦有风骨。冬日采一枝梅花,夏日置几枚红果,安放在茶席之侧,颇有几分韵味。随手插的茶席花艺,小而不艳,清新简洁,茶香游走在枝叶的间隙,曲直疏朗间,正是一份平常之心,一份禅意茶趣。

禅宗赵州禅师常以“吃茶”棒喝求法者,以使求法者明心见性。有一位僧人到赵州拜访禅师,禅师问来访者“新近曾到此间么?”来访者回答说“曾到”,禅师回答说“吃茶去”。赵州禅师又问来访者,来访的这位僧人回答说“不曾到”,赵州禅师淡然如故,答一声“吃茶去”。后来,寺院的院主问禅师,“为什么曾到也说吃茶去,不曾到也说吃茶去?”赵州禅师便呼一声院主,院主答应一声,等着禅师道出个中原委。禅师缓缓答道:“吃茶去”。

禅师是禅的参悟者,他们透过一声棒喝、一杯香茗来传承心的顿悟,张扬禅的思想。在禅者的思想深处,有许多东西是难以用文字去阐述,只能依靠心与心的契入。时过境迁,赵州禅师回答“吃茶去”的刹那已经逝去,我们也不可能再回到那个时代、那个情景去聆听这一声棒喝,参悟禅者的心灵智慧。大约这一声“吃茶去”便是茶人与禅者的“道”,它像一扇半开半掩的哲学的门,里面洋溢着的是生活的禅意。茶,在修身养性时融通了禅意;禅,在日用平常处淡泊自守,恰似茶性。禅与茶,正是走往心灵的方式。

中国的僧人认为茶有三德,一是在坐禅时可以提神,二是在饮食过饱时可以帮助消化,三是可以抑制欲望。茶因为有这“三德”,被认为有利于丛林修行。在丛林修持者的心目中,禅与茶本是一味功夫,茶道从禅宗而来,并以禅宗为皈依。泽庵宗彭的《茶禅同一味》中说:“茶意即禅意,舍禅意即无茶意。不知禅味,亦即不知茶味。”茶室是茶人修心悟道的道场,禅茶交融,可契悟迦叶会心一笑,祖师拈花之意。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茶是最朴素的生活之道,是人人都会的禅修。一泡茶,不同的人便能泡出千百种滋味。当茶主对众落座,打开壶盖观察茶炉上水的温度,茶客的肃穆与庄严亦流溢到空气中。摆开茶具,开始温壶,从高处飞流直下的水发出动听的声响。茶则微微颤动,随着一双有故事的手安然落入壶中。几番沉浮,几番温洗,茶叶出汤,茶客闻香、品茗,茶汤周旋唇齿,自然入喉,舌底鸣泉如饮甘露。这时候,茶主与茶客的脸上,都显出无欲无求的表情来。一场茶的禅修,已然入心。

被后世尊为日本茶道开山鼻祖的田村珠光,是15世纪时奈良称名寺的一位僧人。每至茶会,田村正襟危坐于草庵,细细品味各种茶艺,捕捉茶道之中传来的佛法大意。终于,在六祖慧能“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佛偈中,田村有所顿悟:“佛法存于茶汤”。

田村断言的“佛法存于茶汤”,并不是说佛法就是简单的品茶,而是要在烹茶、品茶的过程中,安住真心,降伏妄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怀着一味清净心,才有可能从茶中获得禅悦法喜。不仅仅是茶道,生活之中处处皆有禅意与禅境。懂得佛法或者茶道的人,应该是生活得非常愉悦轻松、自在洒脱的。“禅茶一味”的交融,使中国禅宗在走向生活化、平民化的过程中,更具有随性洒脱的风格,从而使禅宗在中国百姓中具有持久的活力。禅宗与茶道参悟的真谛,何尝不是对生命与人生的肯定呢?

禅堂中的茶道禅堂中的这杯茶


明海法师:禅堂中的茶道

茶道是从中国禅文化中衍生出来的。这不仅因为赵州禅师“吃茶去”的公案,而且从文献中看,唐代禅门吃茶之风极其普遍,甚或丛林中吃茶也有一套极详尽的仪规,这从宋代宗赜的《禅苑清规》中可见其仿佛。时至今日,古风不再,但禅宗丛林冬季打禅七时吃茶的仪规却流传了下来。

柏林禅寺的冬季禅七从1992年开始,坚持了十三年,到现在要一气坐五七三十五天。其时,僧俗云集,山门关闭,谢绝外缘。大家遵守止语的规定,从早至暮在禅堂中坐香、行香,与腿疼厮捱,与烦躁厮捱,与妄念厮捱,与昏沉厮捱。慢慢地,如嚼菜根,也能嚼出一点禅味来。

这期间,因为整日拘束身心,极易上火起燥,静坐中,间以喝茶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禅堂喝茶,动辄上百人,泡茶、分杯、倒茶,这些服务工作专门由一班人承担,他们被称为“护七师父”。他们所用的茶具极其朴素简单:泡茶用大铜壶,茶杯是粗磁的,杯壁极厚,失手落在地上也不易打碎,只会发出清脆的响声,衬托禅堂的宁静。装茶杯的筐是椭圆形,提手也是圆形,模样又淳朴又可爱,像山村里走出来的小男孩。护七师父在一枝静坐香开始以前已将茶叶泡入铜壶,为了保温,用厚棉毯里好放到桶里(最好是木桶)。及至开静信号一响,他们敏捷地下座,到护七寮做准备。静坐后是行禅,大家甩手极放松地在禅堂里按圈子绕行,或快或慢,没人说话,只有脚步声和僧袍的沙沙声。突然,“啪”!—这是站板,人们立刻站住不动。维那师喊一声“两边挂腿坐”!大家遂在座位上垂腿端坐,两手扶两膝,目不斜视。人们才一坐定,护七师父们已矫健地走进禅堂,分两组,前面一人发杯子,后面一人倒茶。一切都在无言中进行。

禅堂有许多别名。或称为“选佛场”,说的是凡夫们进去,他们中间会选出开悟的佛来;或称为“大冶洪炉”,这指我们把自己的身心扔进去,经受种种规矩的约束和师父的棒喝锻炼,战胜来自身心的种种障碍,最后脱胎换骨。进了禅堂,不能退却,没有商量,人人都要拿出十分的勇气,在断绝了诸多外缘之后,全力以赴,面对自己,料理自己。说到不能退却,老师父们喜欢讲一个也许是编造的公案来激励年轻人的勇气:话说禅堂止静的钟板一响,那就是军令如山倒,任何人不能出去。那么,有一个师父病在禅座上怎么办?不管他!死在禅座上呢?——拖下来塞在禅凳底下任他烂掉,大家继续用功!想上厕所呢?——拉在裤裆里吧!

——这情形真有点像置身战场,而且是最激烈的“上甘岭”的山头,不过所面对的敌人不是别人,是自己,是自己的身心。

面对自己,谈何容易!毕竟是凡人,身体会疲倦,心里会烦闷,甚或意识深处之种种情结会浮现:恐惧,忧伤、欣喜……你都不能管它!

最难熬的是腿疼,其痛楚情状千奇百怪。有师父道腿疼之难忍:那时想,让我去死吧!我则比喻像经历酷刑中的夹棍。第一次到柏林寺打七,恰好坐在老和尚身边,双盘端坐,因为好面子,痛极也不放下。捱到开静时刻,竟然双腿凝固搬不开了。那时尚是居士,出家后,最初几年打七仍然要忍耐腿疼之苦。有一次发了狠勇之心,坚决不动,到开静时,腿上的袜子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禅堂中的这杯茶,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来到我们面前的。你早已无心注意它是绿茶,还是花茶,还是普洱,也无心于茶具的欣赏,至于奉茶的仪规也极简单:行茶者在沉默中丁字步站立,轻缓地将茶水从壶嘴倾出。接受者以杯相接。双方都凝神于茶水的倾注与入杯,在柔软绵绵的茶汤中,在一倒一接中,双方进行着最默契的心灵沟通。就像球场上队友之间的击掌与拥抱,又像战场上共同对敌的战友之间的回眸。而当茶汤滚过唇舌咽喉进入肺腑时,那为了征服心中之敌而拼搏的勇士,他那疲惫的身心,得到了最温暖、最亲切的抚慰;在闭目禅坐中那几乎要游离迷失的心绪,此时此地,也因这一杯茶而回到了当下……

有时,禅人会在此一当下蓦然翻身,彻见心性的本来,打破生命的谜团,虚云和尚即是一例。他在高旻寺的禅堂中,喝茶时因杯子落地摔碎而豁然大悟——一代祖师从这里诞生。

这就是我所经历过的禅堂中的茶道。

文章来源:http://m.cy316.com/c/458400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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