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道之美
自然之美,自然观念是道家学说的精髓,自然之美的本义即自然而然,自然率真,由此而把未经人化的自然奉为美的极致。自然之美是平淡中有不平淡,素朴中有真美在。茶道在美学方面追求自然之美,非完善之美,协调之美和瞬间之美。中华茶道的自然之美,赋予了中华茶道美学以无限的生命力及其艺术魅力。
简约之美,简者,简易也。约者,俭约也。品茶本是人们日常生活中的一种行为。所以它贵乎简易,而非贵乎繁琐。贵乎俭约,而非贵乎奢糜。我国古代的茶道,历来奉行尚”简”、尚”俭”的雅俗共赏之茶风,茶尚简朴,茶尚平易,愈是简朴平易之茶,则愈堪啜得茶汤的本味。
虚静之美,虚者,即虚无之谓也。天地本是从虚无而来,万物本是由虚无而生。静乃始于虚,有虚才有静,无虚则无静。中华茶道美学中的虚静之说,不仅是指心灵世界的虚静,也包括外界环境的宁静。虚静对于日常品茗审美而言,是指需仔细品味,在品茗生活中更好地获得审美感悟。
我国审美文化的最显著特征之一,即乃虚静之美也。
追溯历史,早在先秦时代,诸子百家对于虚静之说,就曾经有过种种论述,云: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虚静恬淡寂寞无为者,天地之本也……虚静之说,本是根底于道家的审美学说。虚者,即虚无之谓也。就大处来说,天地本是从虚无而来,万物本是由虚无而生。至于就小处来说,即如我国审美文化中的这个虚静之美,其“虚”与“静”之间的辩证关系则亦不例外。这就是说,静乃始于虚也。有虚才有静,无虚则无静。虚静之间的辩证关系之真谛,即在于此。
中国的虚静之美,极富我国传统审美文化的特色。比之日本“四规”中所言的枯寂之美,亦称沉寂之美、静寂之美,两者有着本质上的差异。这是因为,日本文化属于禅道文化,亦即佛门文化的性质。故尔就日本来说,他们在茶事操作的程式中,在审美的过程中,其一招一式,一举一动,都需要表达佛门的教义并教规。这就正如日本禅师寂庵宗泽所说的那样:茶意即禅意也,因此舍掉禅之外,就没有茶意;不知道禅味的话,也就不知道茶味。这证明,日本就其本质来说,它只不过是一种禅道模式。他们奉行的美学,则是禅味至上主义的禅道美学,始终至虔至诚地追求充满禅道理念的枯寂之美。所以,就日本来说,他们很难体悟中国的虚静之美。试想,若让心界的全部空间充满宗教的教义、教规,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如此境况,怎能有感悟的虚静之美可言呢。当然,日本的宗教信仰,本是无可厚非的。这里作出两种不同性质的审美文化的比较,旨在说明因两国国情的不同,因而彼此在审美文化方面亦殊有差异。正视这一点,则更有利于彼此之间开展文化交流,便于求同存异,取长补短。
关于中国审美文化中的虚静之说,对于日常品茗审美而言,并非空泛,仔细品味,有助于在品茗生活中更好地获得审美感悟。其实虚静之说并不玄奥,只需明白一点,即静乃始于虚也,在内心世界的空间里,在受到外物之苦时,在品茗审美之前,需把心灵空间的挤轧之物、堆垒之物,尽量排解开去,静下神来,定下心来,开始走进品茗审美的境界,静静领悟茶之色、茶之香、茶之味、茶之形的种种美感,以及赏鉴文化生活中的择器之美、择水之美、择侣之美、择境之美。这一切,不正是属于虚静之美的境界么﹖
由此可知,历代诗人兼茶人在从事咏茶的创作生活中,在审美的感悟并吟咏中,自然皆离不开亦虚亦静的精神氛围与精神境界。尤其当心灵世界的静氛形成之时,则更给审美感悟并咏茶创作营造了最佳契机。禅有禅悟,茶有茶思。就审美与咏茶创作来说,茶悟出茶思,茶悟出茶情,茶悟出的是不失茶氛的灵气,茶悟出的是不失茶韵的美感,这一切皆跟所谓禅悟迥乎其异。需知,由茶悟而升华,即堪达于无穷美妙的艺术境界,甚至达于像卢仝在《七碗茶诗》中所讴歌的那般如梦如幻,如恍如惚,如通仙灵,如御清风的诗性境界。这正是中国及其审美文化,包括虚静之美所达到的一种最高精神境界和艺术境界。
或问,这虚静之“静”,是不是意味着自始至终需“静”得鸦雀无声,需“静”得肃穆庄严,如日本那般地枯寂呢﹖当然不是这样。中国审美文化中的虚静之说,实质上是指心灵世界的虚静,至于外界环境的宁静,兼顾即可。只要自我心灵不失虚静,则茗叙也罢、说笑也罢、听曲也罢、赏戏也罢,在啜茗中兴之所至,或则朗吟,或则放歌,或则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皆无不可。无怪蜀都一带茶馆,历来盛行摆龙门阵,那就叫做静中有闹,闹中有静,雅中有俗,俗中有雅。我想,这可以说是虚静之美的一种动态样式,动态风貌罢。
是茶艺与精神的结合,并通过茶艺表现精神。兴于中国唐代,盛于宋、明代,衰于清代。中国的主要内容讲究五境之美,即茶叶、茶水、火候、茶具、环境。要遵循一定的法则。
唐代为克服九难,即造、别、器、火、水、炙、末、煮、饮。宋代为三点与三不点品茶,三点为新茶、甘泉、洁器为一,天气好为一,风流儒雅、气味相投的佳客为一。
中国的具体表现形式有两种:煎茶。把茶末投入壶中和水一块煎煮。唐代的煎茶,是茶的最早艺术品尝形式。
斗茶。古代文人雅士各携带茶与水,通过比茶面汤花和品尝鉴赏茶汤以定优劣的一种品茶艺术。斗茶又称为茗战,兴于唐代末,盛于宋代。最先流行于福建建州一带。斗茶是古代品茶艺术的最高表现形式。工夫茶。清代至今某些地区流行的工夫茶是唐、宋以来品茶艺术的流风余韵。清代工夫茶流行于福建的汀州、漳州、泉州和广东的潮州。工夫茶讲究品饮工夫。在中国的发展历程中,佛教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唐代《封氏闻见录》载:学禅务于不寐,又不夕食,皆许其饮茶。人自怀伽,到处煮饮,从此转相仿效,遂成风俗。又唐诗人杜牧的:今日鬓丝禅塌畔,茶烟轻扬落花风生动描写了老僧煮茶时闲静雅致的情景。饮茶在大小寺庙的风行,僧人加强对茶叶采制的研究,于是出现历代名山大川寺庙出名茶的现象。如碧螺春,产自江苏洞庭山的碧螺峰,原名水月茶,首先又洞庭山水月院山僧制得。武夷岩茶,为武夷寺禅僧制作的最佳。君山银针产于君山白鹤寺。
饮茶与佛教的结合,极大的推动了茶文化的发展,古书记载唐宋的古寺都设有茶堂、茶寮,僧人们都在这里讨论佛理禅道,切磋经论,招待施主宾客,啜饮香茗。寺院崇尚饮茶、种茶的同时,将佛家清规、饮茶读经与佛学哲理、人生观念融为一体,茶佛不分家、茶禅一体、茶禅一位由此产生。茶与佛有相通之道,均在主体感受,非深味而不可。饮茶需心平气静,讲究井然有序地啜饮,以求环境与心境的宁静、清净、安逸。中国的发展历程中,涌现了许多茶叶著作。自唐代陆羽《茶经》到清末程雨亭的《整饬皖茶文牍》,专著共计100多种。包括茶法、杂记、茶谱、茶录、茶经、煎茶品茶、水品、茶税、茶论、茶史、茶记、茶集、茶书、茶疏、茶考、茶述、茶辩、茶事、茶诀、茶约、茶衡、茶堂、茶乘、茶话、茶荚、茗谭等。世界第一部茶叶专著为唐代陆羽的《茶经》。陆羽,名疾,认真总、悉心研究了前人和当时茶叶的生产经验,完成创始之作《茶经》。因此被尊为茶神和茶仙《茶经》系统地总结了当时的茶叶采制和饮用经验,全面论述了有关茶叶起源、生产、饮用等各方面的问题,传播了茶业科学知识,促进了茶叶生产的发展,开中国的先河。
自陆羽著《茶经》之后,茶叶专著陆续问世,进一步推动了中国茶事的发展。代表作品有宋代蔡襄的《茶录》、宋徽宗赵佶《大观茶论》,明代钱椿年撰、顾元庆校《茶谱》、张源的《茶录》,清代刘源长《茶史》等。
茶道是一种以茶为媒的生活礼仪,也被认为是一种修身养性的方式,它通过沏茶、赏茶、饮茶、增进友谊,美心修德,学习礼法,是一种很有益的和美仪式。中国茶道是“饮茶之道”、“饮茶修道”、“饮茶即道”的有机结合,包括茶艺、茶德、茶礼、茶理、茶情、茶学说、茶导引这七种主要义理。中国茶道以“四谛”为总纲,即和、静、怡、真。
和
“和”是中国茶道的灵魂,是中国茶道的哲学思想核心。茶道的“和”其实就是中国佛、道、儒三家思想杂揉的具体体现。我们应该知道“和”的思想,并不是儒家独有的。儒、释、道三家均提出了“和”的思想,三者之间还是有差别的。儒家重视礼义引控的“和”。道家倡导纯任自然的“和”,反对人为的规范。佛家推崇的则是超越现世的主客体皆空的宗教形式下的“和”。儒家的“和”,体现中和之美;道家的“和”体现无形式、无常规的自然美;佛家的“和”,体现规范之美。
中国茶道融合了儒、佛、道三家思想,而突出了道家“自恣以适已”的随意性;迎合了中国民众的实用心理。这正是区别于日本茶道的根本标志之一。和谐——中国茶文化不朽的灵魂。
“以茶待客”是中国的习俗。有客人来,端上一杯芳香的茶,是对客人极大的尊重;即使客人不来,也可通过送茶表示亲友间的情宜。宋代的《东京梦华录》记载:开封人人情高谊,见外方人之被欺凌,必众来救护。或有新来外方人住京,或有京城人迁居新舍,邻里皆来献茶汤,或者请到家中去吃茶,称为“支茶”。
在现代生活中,以茶待客,以茶交友,通过茶来表示深情厚意,不仅已深入到每家每户,而且也用于机关、团体,甚至成为国家礼仪。不论是宋代汴京邻里的“支茶”,还是现在的人们以茶待客和茶话会,茶都是礼让、友谊的象征,都是亲和、和谐的体现。
静
“静”是中国茶道的灵魂,“和”是因“静”而“和”的,没有“静”的氛围和境界,“和”只是一份残缺的心灵。中国茶道是修身养性之道。静是中国茶道修习的必由之路。
感悟到一个“静”字,就可以洞察万物、思如风云、心中常乐。道家主静,儒家主静,佛家也主静。古往今来,无论是羽士、高僧还是儒生,都把“静”作为茶道修习的必经之路。因为静则明,静则虚,静可虚怀若谷,静可洞察明鉴,体道入微。可以说:“欲达茶道通玄境,除却静字无妙法。”
中国茶道正是通过茶事创造一种宁静的氛围和虚静的空灵的心境,当茶的清香浸润着你的心田的时候,你的心灵就会在虚静中显得空明,你的精神就会在虚静中升华,你将在虚静中与大自然融和交汇,达到“天人和一”的“天乐”境界。
怡
“怡”是“静”的怡,“和”的怡,因为“怡”是灵魂的跳动,是脉博,是瞬间的人生顿悟和心境感受,是淡雅生命中的一丝丝感动和一次次颤抖。
中国茶道是雅俗共赏之道,它体现在日常生活之中,它不讲形式,不拘一格。不同地们、不同信仰、不同文化层次的人对茶道的追求也不同。历史上的王公贵族讲茶道重在“茶之珍”,意在炫耀权势,显示富贵,附庸风雅。文人学士讲茶道重在“茶之韵”,意在托物寄怀,激扬文思。佛家讲茶道重在“茶之德”,意在去乏提神,参禅悟道。道家讲茶道,重在“茶之功”,意在品茶养生,羽化成仙。普通老百姓讲茶道,重在“茶之味”,意在解渴,去腥除腻,享受人生。
无论什么人都可以在茶事活动中获事活动中获得畅适和愉快的感受。儒生可“怡情悦性”,羽士可“怡情养生”,僧人可“怡然自得”。中国茶道的这种“怡悦性”,使它拥有非常广泛的群众基础,这种“怡悦性”也是中国茶道区别于强调“清寂”的日本茶道的根本标志之一。
真
“真”是中国茶道的终极追求。
中国人不轻易说“道”,一旦论道,就会执著于“道”,追求道的“真”。“真”是中国茶道的起点也是中国茶道的终极追求。“真”不全是真假的真,而是人生真善美的真。“真”是参悟、是透彻、是从容、是圆寂、是宇宙……中国茶道在从事茶事时讲究的“真”,不仅包括茶应是真茶、真香、真味;环境是真山真水;悬挂名家名人的真迹;器具最好是真竹、真木、真陶、真瓷,还包括对人要真心,敬客要真情,说话要真诚,心境要真的悠闲。茶事活动的每个环节都要认真,每个环节都要求真。爱护生命,珍惜生命,让自己的身心健康、畅适,让自己的一生过得真实,做到“日日是好日”,这是中国茶道追求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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