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和禅、茶和佛教素来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仓颉造字比禅宗的出现固然要早,但 “荼”(即茶)字“人在禾木中”的构字法,正是对抽象而玄乎的“禅”作了最通俗易懂的解释——如同说图解字一般,在常人的眼里,一看到“禅”字,最先浮现在脑际便是一幅人在大树下或草木间打坐、静虑的画面。佛教里也有许多“人在草木间”的故事,比如佛祖释迦牟尼正是在菩提树悟得真谛而创立佛教的,而禅宗本身也正是因为“拈花微笑”而确立和传承下来的。这也说明了茶和佛、茶和禅之间虽素昧平生却似曾相识,二者之间自古就存在着结成“茶佛一家”、产生“茶禅一味”的种子,此所谓“茶禅一味”的缘起。
唐代赵州和尚和扣冰古佛“吃茶去”开了茶禅文化的先河,宋代圆悟克勤禅师把这一主题进行了传承和提升,揭示了与禅学在精神上有着深层的相通,他手书“茶禅一味”的禅偈赠送来华学佛的日本弟子,即是对茶与禅内理相通的经典概括。后来,“茶禅一味”四字真诀被日本尊奉为核心理念。
在国内,圆悟禅师“茶禅一味”的主张得到他得意弟子大慧宗杲禅师的发扬光大。大慧在圆悟处得悟后主持余杭径山寺,开“看话禅”宗风,远近参学弟子无数,日本等海外僧侣也纷纷跟风而至。径山寺原本就大量种茶,在佛事中有普茶等仪规,大慧禅师更是因地制宜把茶禅文化广为传播。
大慧禅师的真传弟子道谦禅师把“茶禅一味”的精神带回了文化圣地武夷山,与本土的“三教”文化、朱子理学、武夷茶文化相交融,渐渐形成了中国中最具代表性的武夷。道谦禅师回到老家武夷山五夫里后,主持乡里的开善寺。当时的武夷山被称为“三朝理学驻足之薮”,朱熹的养父刘子翚、老师刘子羽、岳父刘勉之既是理学硕儒,又是虔诚的佛徒,与道谦禅师过从甚密,常在开善寺与道谦禅师说法辩禅。青年时代的朱熹一味追求开悟,当他得知“开悟之说,不出于禅”后便追随道谦禅师在密庵、开善寺、天心庵(今天心永乐禅寺)“焚香沦茗、寄斋食粥学禅”,持续一年多,几近弃儒从佛。绍兴二十年(1155年)五月,朱熹在天心庵问禅于来访的大慧宗杲禅师,大慧禅师以茶为参禅悟佛之机、显道表法之具,引茶入禅,援佛入儒,使得朱熹适然启悟,为他日后创立融儒、释、道之大成的朱子学体系奠定了基础。
日本禅师这样说饮茶“一杯有清新甘味,二杯有人生苦味,三杯有老年涩味。这茶的味道,不也正与人生的过程一样吗?”。这就是这位禅师品茶悟出茶道有“人生三味”之高见。
人生或者浓烈或者清淡,每个人须亲自承受。人生在世,总争个高低之分、成败得失,殊不知高与低,成与败,都是人生的滋味。功名利禄来来往往,炎凉荣辱沉沉浮浮,一分淡泊,一分宁静。深入细致地品茶,亦同品味漫漫人生。
用感恩的心态品茶,这杯茶就不仅仅是一碗茶汤,而在其中充满人文精神,充满了天地万物和谐相处,同体不二的精神,而化解戾气,成就和气。
用包容的心态品茶,人间的恩恩怨怨都会像片片茶叶一样,把芳香甘美溶化到洁净的淡水中,变成有益于优化彼此身心气质的甘露。
用分享的心态品茶,培养我们推己及人的仁爱胸怀,每个人都有责任把爱奉献给他人,少一点私欲,少一点冷漠,多一份关爱。
用结缘的心态品茶,以茶汤的至味同所有人结茶缘,结善缘,让茶的洁净,善的和谐,净化人生,祥和社会,让人间的正气与和气在把盏相敬中得到落实。
“茶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品茶之味,悟茶之道,就是要用雅性去品,要用心灵去悟,各人心中就自有感受,可道可名亦可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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