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经网

宋茶,就是用来玩的

2021-08-03

我国的茶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下面是茶经网小编给大家带来的“宋茶,就是用来玩的”内容,希望能够帮助各位茶友们了解“宋茶,就是用来玩的”相关知识!

相信很多茶友对各种茶都或多或少接触过,喝过各种茶,可终究很多人仅仅是喝茶而已,未曾了解到在中国的茶业兴衰史上,宋茶曾拥有着璀璨的地位,拥有茶叶的丝绸之路。

茶,始于神农,兴于唐,盛于宋

在唐朝时候,煎茶法的流行和茶圣陆羽的出现,使茶在中国的发展上走上了兴盛,宋朝时期,全民饮茶,自天子以至庶民,皆以饮茶斗茶为乐,茶叶走向官府管制贸易。真正兴盛起来。

开创全新玩法

宋朝以斗茶为乐,斗茶或称茗战,顾名思义就是比赛茶叶质量的好坏,茶汤表面的沫饽,较少的沫饽的色泽,较量谁的沫饽咬盏时间最长。选天目黑釉盏,映衬上好乳白汤色,形成对比。

宋皇帝带头儿玩

宋代以文立国,皇帝个个都是爱茶的主儿,而到北宋第八代皇帝宋徽宗赵佶,精于茶事,被誉为:第一茶皇帝,并著有《大观茶论》一书,详细介绍了宋茶产地制作,品饮等内容,宋徽宗精于琴棋书画,所画的《文会图》,表现着徽宗群臣分茶,君臣同乐。

玩要玩出名堂

上有天子,下有庶民,皆以饮茶斗茶为乐,茶叶贸易走进政府管制,宋朝是许多著名诗词的发育地,诸多的大词人把茶写入了词中,苏东坡居士所写《叶嘉传》,把茶当做人去写,起名叶嘉;蔡襄的《茶录》,上篇论茶,下篇论器,阐述斗茶的要旨。

宋茶,怎一个玩字了得?

小编推荐

斗茶:古时的“雅玩”


斗茶始于唐代,据考创造于出产贡茶闻名于世的福建建州茶乡。每年春季是新茶制成后,茶农、茶客们比新茶优良次劣排名顺序的一种比赛活动。有比技巧、斗输赢的特点,富有趣味性和挑战性。一场斗茶比赛的胜败,犹如今天一场球赛的胜败,为众多市民、乡民所关注。唐叫茗战,宋称斗茶,具有很强的胜负的色彩,其实是一种茶叶的评比形式和社会化活动。

斗茶,又叫斗茗、茗战,它是古时有钱有闲文化的一种雅玩。何谓斗茶?斗茶,即比赛茶的好坏之意,是惠州传统民间风俗之一。斗茶始于唐代,始创于的广东惠州,又一说为以贡茶闻名于世福建建州茶乡。斗茶是每年春季新茶制成后,茶农、茶人们比新茶优劣的一项茶事活动。一场斗茶比赛的胜败,犹如一场球赛的胜败,为众多茶农、茶人所关注。唐称茗战,宋呼斗茶,名异而实同,都具有强烈的赛事色彩。

在宋代,苏东坡就已有岭外惟惠俗喜斗茶的记述。此俗直至民国年间依然在惠城中盛行。斗茶是在品茶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品茶也称品茗,由主人邀请三五知己,将泡好的茶,盛在小酒杯一样大小的茶盅内,像饮酒那样细细品尝。斗茶则与此不同。斗,惠州话有争斗的意思,也有在争斗中逞强获胜之意。当时一个文化水平较高的私塾老师曾以较筐箧之精,争鉴裁之别来概括斗茶的涵义。

参加斗茶的人,要各自献出所藏名茶,轮流品尝,以决胜负。比赛内容包括茶叶的色相与芳香度、茶汤香醇度,茶具的优劣、煮水火候的缓急等等。斗茶要经过集体品评,以俱备上乘者为胜。

斗茶的场所,一般多选在比较有规模的茶叶店。这些店大都分前后二进,前厅阔大,是店面;后厅狭小,兼有小厨房便于煮茶。有些也兼有房间,老板家人也住在里头。当然,一些街坊、工友好此道者,几个人小聚谈到茶道,也有说斗就斗的。有些人家有较雅洁的内室或花木扶疏的古旧庭院,或其家临江、近西湖的,便都是斗茶的好场所。

斗茶多选在清明节期间,因此时新茶初出,最适合参斗。斗茶的参加者都是饮茶爱好者自由组合,多的十几人,少的五六人,斗茶时,还有不少看热闹的街坊邻舍。如在茶店斗,则附近店铺的老板或伙计都会轮流去凑热闹,特别是当时在场欲购茶的顾客,更是一睹为快。

宋代是极其讲究茶道的时代,上起皇帝,下至士大夫,无不好此,并着书立说,加以理论化。如风雅皇帝宋徽宗赵佶撰《大观茶论》,蔡襄撰《茶录》,黄儒撰《品茶要录》社会上一些文人雅士也流行一种斗茶的生活情趣。据宋、明人写的笔记记述,斗茶内容大致包括以下三方面:斗茶品、行茶令、茶百戏。

斗茶品。二人或多人共斗,主要是两方面:一是汤色,即茶水的颜色。茶色贵白,以青白胜黄白(蔡襄《茶录》)。二是汤花,即指汤面泛起的泡沫。决定汤花的优劣有两项标准:第一是汤花的色泽,汤花的色泽与汤色是密切相关的,因此两者的标准是相同的;第二是汤花泛起后,水痕出现的早晚,早者为负,晚者为胜。

如果汤花细匀,有若冷粥面,就可紧咬盏沿,久聚不散,这种最佳效果名曰咬盏。反之,汤花泛起,不能咬盏,会很快散开。汤花一散,汤与盏相接的地方就会露出水痕(茶色水线)。因此,水痕出现的早晚,就会成为汤花优劣的依据。有时茶质虽略次于对方,但用水得当,也能取胜。有时用同样的水煎茶,最能检验茶质优劣。这种斗茶,必须了解茶性、水质,以及煎后效果,不能盲目而行。宋代范仲淹有首《斗茶歌》说得好:斗茶味兮轻醍醐,斗茶香兮薄芝兰,其间品第胡能欺,十目视而十手指。

宋徽宗曾说:盏以青绿为贵,兔毫为上。苏轼在《送南屏谦师》诗曰:道人晓出南屏山,来试点茶三味手。忽惊午盏兔毫斑,打作春瓮鹅儿酒此诗句说明在南屏山谦师道人斗茶时,亦是使用为时人所崇尚的兔毫盏。宋朝任福建漕司(监制贡茶事)的蔡襄在奉旨修撰的《茶录》一书中,对黑瓷兔毫盏同品茶、斗茶的关系说得更明确:茶色白,宜黑盏,建安所造者绀黑,纹如兔毫,其坯微厚,最为要用。出他处者,火薄或色紫,皆不及也。其青白盏,斗试家之不用。因为斗茶先斗色而茶色贵白、青白者受水昏重,青者受水详明。建安人斗茶,茶色以青白胜黄白。由于斗茶喜用白茶,黑白对比分明,故以黑瓷茶盏最为要用。

决定斗茶胜负的标准,主要有两方面。

一是汤色。即茶水的颜色。一般标准是以纯白为上,青白、灰白、黄白,则等而下之。色纯白,表明茶质鲜嫩,蒸时火候恰到好处,色发青,表明蒸时火候不足;色泛灰,是蒸时火候太老;色泛黄,则采摘不及时;色泛红,是炒焙火候过了头。

二是汤花。即指汤面泛起的泡沫。决定汤花的优劣要看两条标准:第一是汤花的色泽。因汤花的色泽与汤色是密切相关的,因此,汤花的色泽标准与汤色的标准是一样的;第二是汤花泛起后,水痕出现的早晚,早者为负,晚者为胜。如果茶末研碾细腻,点汤、击拂恰到好处,汤花匀细,有若冷粥面,就可以紧咬盏沿,久聚不散。这种最佳效果,名曰咬盏。反之,汤花泛起,不能咬盏,会很快散开。汤花一散,汤与盏相接的地方就露出水痕(茶色水线)。因此,水痕出现的早晚,就成为决定汤花优劣的依据。

惠州茶文化惠州人食茶的历史同样也很古远。东晋裴渊的《广州记》说:酉平县出皋卢,茗之别名,叶大而涩,南人以为饮,这酉平县即为后之归善县,古属惠州。所谓皋卢也就是苦艼茶。而陆羽的《茶经》也有单道开所饮茶苏而已的记载,单为敦煌人,晋升平元年(357)落户罗浮。他既要饮茶,自然得种茶,说惠州种茶最迟始于晋代,大致不谬。

茶的普及是在唐代以后,这与佛教的兴盛颇有关系。唐人《封氏闻见记》便说南方的寺僧习禅务于不寐,又不餐食,皆许其饮茶。人身怀挟,到处煮炊,从此转相仿效,遂成风俗。有一点他还没说:僧人视茶为不发(抑制性欲)之药,以为饮之有助屏绝尘念。总之,茶佛一味,唐代寺观众多的罗浮山盛行种茶和饮茶,是情理中事。《全唐诗》载有胡宿的《冲虚观》诗,谓茗园春嫩一旗开,可见罗浮山在唐代已有茶园。李翱于唐元和四年(809)知循州,他的《解惑》文则说王野人移居罗浮,积十年,及构草堂,植茶成园,犁山田三十亩以供食,那时的茶园已是颇具规模。

到了北宋,斗茶已成惠州民间习俗,这又有东坡的诗文为证。东坡游罗浮,品尝了景泰禅师的卓锡泉,作《记》说:岭外唯惠人喜斗茶,此水不虚出也!在惠州他也种茶,有《种茶》诗:紫笋虽不长,孤根乃独寿。移栽白鹤岭,土软春雨后。紫笋,古茶名,有人释为紫色的竹笋,那是望文生义。还有一首有名的《汲江煎茶》诗,首联云:活水还须活火煎,自临钓石取深清,如今钓石尚存,就在桥东沿江路边,只是已无清深可取,难再见坡翁当年大瓢贮月归春瓮,小杓分江入夜瓶的情景了。稍后,唐庚贬惠州,作《斗茶记》,说:二三君子相与斗茶于寄傲斋,予为取龙塘水烹之而第其品。以某为上,某次之,某闽人其所赍宜尤高,而又次之。然大较皆精绝。寄傲斋和龙塘,故址在今之子西岭;赍宜,携来佐茶的菜肴(一说是用作调味用的姜蒜葱韭等碎末)。惠人斗茶的情形,于此约略可见。一个烹字,更说明那时所斗之茶,非如今冲泡式的功夫茶。东坡诗谓薄薄酒,胜茶汤,叫茶汤,是因为当中除茶叶外,还有其他配料如姜葱椒盐米豆油麻等。享用这种连渣带水煎烹而成的茶汤,古人说喝,惠州话说食,都不为无理采茶作饼,欲煮茗饮,先炙令赤色,捣末置瓷器中,以汤浇覆之,用葱姜桔子芼之,这种见载于汉末的喝茶方法,据说延至宋代后便逐渐消失,其实未必尽然。旧属惠州的海陆丰地区流传着一首竹枝词:辰时餐饭已餐菜,牙砵擂来响几家。厚薄人情何处见?看他多少下芝麻。这里说的擂茶,是惠东汕尾等地至今仍保留着的古老喝茶习俗,有客至或是喜庆事,必擂茶以示隆重。生小孩满月,谓之满月茶;建新房上梁,谓之上梁茶;亲家母头一回上门商议儿女嫁娶事宜,少不了又要擂亲家茶。茶的配料虽因具体条件而有所变化和不同,故有咸茶、菜茶、药茶等众多名目,烹制的方法却与上述古法大体无异。

宋代斗茶宋代斗茶,其法如下:先用瓶煎水,接着调膏。所谓调膏,视茶盏大小,用勺挑上一定量的加工好的茶末放入茶盏,再注入瓶中的沸水,调和茶末如浓膏油,以粘稠为度。调膏之前,还须温盏。蔡襄《茶录》:盏气热,冷则茶不浮。再注入沸水。衡量斗茶的胜负,一看茶面汤花色泽和均匀程度;一看盏的内沿与汤花相接处有无水的痕迹。汤花面要求色泽鲜白,淳淳光泽,民间称其为冷粥面,意即汤花像白米粥冷后稍有凝结时的形状;汤花均匀适中,叫做粥面粟纹,像白色粟纹一样细碎均匀。汤花保持一段时间后就要散退,此时盏内沿就会出现一圈水痕,以先出现水痕者为负。正如祝穆《方舆胜览》中所说:斗试之法,以水痕先退者为负,耐久者为胜。

斗茶,多为两人捉对厮杀,经常三斗二胜,计算胜负的单位术语叫水,说两种茶叶的好坏为相差几水。

茶艺是“玩”出来的


茶艺如今已列入国家职业技能系列,各地都有一批获得职业资格的茶艺师和茶艺技师。他们是经过考核有专业身份的。于是有一群热爱茶艺、业余玩茶、无意取得茶艺师职业资格的,戏称自己是“玩票”。

近日,应邀参加了两位“玩票”族的一次岩茶会。一位是广告公司的老总汪君。茶会就在他公司的办公室里。另一位也是广告公司的老总董君。那天喝的岩茶就是他亲自上武夷山,从茶农家里选来的,有五款名丛:状元红、铁罗汉、步步娇、水金龟、佛手,还有一款野生茶未有名称,每种不过三四两至半斤。一个广告公司的老总,欲喝好茶,竟有如此闲工夫上山去寻。那次茶会上泡茶的壶杯,是汪君自己设计从宜兴定制来的。壶形似曼生的半瓜壶,壶形倒过来便是杯状,杯的大小和色泽各有不用,以便于饮者识别。在诸多紫砂杯外,另有一只青花白瓷杯,为的是让大家能欣赏到茶汤的本色。汪君亲自主理沏泡,煮水投茶,注汤斟茶。操作自如,若行云流水,毫不做作。两位“玩票”的择茶之精勤、配具之创意、沏泡之熟手,丝毫不逊于专业的茶艺师,尤其在一些细节的关注和处置上更显周全。

由此联想到近年流行的陈年普洱沏泡品饮,已形成一套从选择水品和烧水器到茶量与水量的配比、浸泡时间,以及如何沏后再煮等比较成熟的技艺,这恰恰不是出于专业的茶艺师之手,而是出于邓时海、何作如、苏荣新、申强等一群超级“玩票”之门。如今深圳、广州、北京、上海、杭州等一些茶艺馆的陈年普洱沏泡技艺,大多直接或间接来自他们的传授。还有他们玩出来的“听千年古琴,品百年普洱”雅集。在现今茶艺师教材中是找不到的。

其实,茶艺原本是“玩”出来的。宋徽宗赵佶在《大观茶论》中称茗饮“为闲暇修索之玩”。袁桷在《澄怀录》中记蔡襄嗜茶“老不能欲,但把玩而已”。

明清之际江南文人玩茶之风尤甚。最出名的是张岱,他在《自为基志铭》中喜称自己是“茶淫橘虐”,他改制家乡日铸茶制法,又探究出一种杂入茉莉的冲泡法,他说:“余戏呼之兰雪”。此戏玩出来的兰雪茶后来竟风靡茶市。盖过了休宁的松萝茶。

明人许次纾起初是每遇茶期,必去朋友姚绍宪在顾渚明月峡的小园,吸金沙、玉窦二泉。细啜而探讨品赏。后与许才甫在春茶采摘时游西湖龙井,假宿僧舍旬余,每日品茶尝水,抵掌道古。几年后他玩出了一本《茶疏》。

还有一个明代的藏书家、文学家高濂,他在《遵生八笺》中列杭州“四季幽赏”和“四时逸事”各十数则,每季都有茶事相伴:春去“虎跑泉试清茶”,夏坐“三生石谈月”。秋有“满家巷赏桂花”,冬可“扫雪烹茶玩画”。真是四季赏玩不可无茶。

乾隆年间(公元1736-1796年)的才子袁枚晚年在南京筑随园,精于美食,著有《随园食单》。他也是一个茶的玩家,泡茶必亲自操料:“烹时用武火,用穿心罐。一滚便泡,滚久则水味变矣。停滚再泡,则叶浮矣。一泡便饮,用盖掩之,则味又变矣。此中消息,间不容发也。”这“间不容发”是玩出来的技艺、独到的功夫。

回顾历史,玩茶一族,有过百年断层。如今茶艺发展进入了一个最好的时期。新一代喝茶爱茶、有钱有闲又有高文化修养的玩茶族正在生成。所谓“不是闲人闲不得,能闲不是等闲人”。我对能闲静玩茶诸君一直怀有敬意,因为他们才是传承中华茶艺和弘扬茶文化的中坚力量。

宋·黄庭坚《煎茶赋》


《煎茶赋》

宋·黄庭坚

汹汹乎如涧松之发清吹,皓皓乎如春空之行白云。宾主欲眠而同味,水茗相投而不浑。苦口利病,解涤昏,未尝一日不放箸。而策茗椀之勋者也。余尝为嗣真瀹茗,因其涤烦破睡之功,为之甲乙。建溪如割,双井如挞,日铸如,其余苦则辛螫,甘则底滞。呕酸寒胃,令人失睡,亦未足与议。或曰无甚高论,敢问其次。涪翁曰:味江之罗山,严道之蒙顶。黔阳之都濡高株,沪州之纳溪梅岭,夷陵之压砖。临邛之火井。不得已而去于三,则六者亦可酌兔褐之瓯,瀹鱼眼之鼎者也。或者又曰:寒中瘠气,莫甚于茶。或济之盐,勾贱破家,滑窍走水,又况鸡苏之与胡麻。涪翁于是酌岐雷之醪醴,参伊圣之汤液。斮附子如博投,以熬葛仙之垩。去而用盐,去橘而用姜。不夺茗味,而佐以草石之良,所以固太仓而坚作强。于是有胡桃、松实、庵摩、鸭脚、贺、靡芜、水苏、甘菊。既加臭味,亦厚宾客。前四后四,各用其一。少则美,多则恶,发挥其精神,又益于咀嚼。盖大匠无可弃之材,太平非一士之略。厥初贪味隽永,速化汤饼。乃至中夜不眠,耿耿既作,温齐殊可屡歃。如六经,济三尺法,虽有除治,与人安乐。宾至则煎,去则就榻,不游轩石之华胥,则化庄周之蝴蝶。

宋茶中的高山流水


章岷,字伯镇,宋天圣五年(1027)进士,章岷调任睦州从事。范仲淹,字希文,宋明道二年(1033)十二月,仁宗贬范仲淹知睦州。

正是这一调一贬,恰铸就了一段堪比伯牙子期的知音故事,而这个故事却和宋茶有关。

景祐元年(1034)正月,范仲淹到睦州任知州,与章岷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对其十分器重。

范仲淹与章岷在睦州期间,不仅在政事上同心,而且时常在宴会上唱和。范仲淹在《与晏尚书》书信中云:且有章(岷)、阮二从事,俱富文能琴,夙宵为会,迭唱交和,忘其形体。郑声之娱,斯实未暇。往往林僧野客,惠然投诗。其为郡之乐,有如此者。范仲淹与章岷等人日夜聚会,吟诗鸣琴,生活过得很轻快,相处得也很亲密。

宋人喜欢斗茶,又称为茗战,它是古人集体品评茶叶品质优劣的一种形式。随着民间饮茶之风的盛行,斗茶在民间普及。文人墨客们也在书斋里、亭园中以茶相较量。最后连宋徽宗赵佶亦亲自与群臣斗茶,把大家都斗败了才痛快。在中国茶事中,范仲淹与章岷斗茶,也留下一首脍炙人口的范仲淹所作的《和章岷从事斗茶歌》。范仲淹与章岷斗茶咏诗,章岷先作《斗茶歌》,范仲淹看后,佩服有加,连连称颂,并即和韵:

年年春自东南来,建溪先暖冰微开。溪边奇茗冠天下,武夷仙人从古栽。

新雷昨夜发何处,家家嬉笑穿云去。露牙错落一番荣,缀玉含珠散嘉树。

终朝采掇未盈襜,唯求精粹不敢贪。研膏焙乳有雅制,方中圭兮圆中蟾。

北苑将期献天子,林下雄豪先斗美。鼎磨云外首山铜,瓶携江上中泠水。

黄金碾畔绿尘飞,紫玉瓯心雪涛起。斗余味兮轻醍醐,斗余香兮蒲兰芷。

其间品第胡能欺,十目视而十手指。胜若登仙不可攀,轮同降将无穷耻。

于嗟天产石上英,论功不愧阶前蓂。众人之浊我可清,千日之醉我可醒。

屈原试与招魂魄,刘伶却得闻雷霆。卢仝敢不歌,陆羽须作经。

森然万象中,焉知无茶星。商山丈人休茹芝,首阳先生休采薇。

长安酒价减千万,成都药市无光辉。不如仙山一啜好,泠然便欲乘风飞。

君莫羡花间女郎祇斗草,赢得珠玑满斗归。

此诗语句似行云流水,优美无比,诗中有不少为后人反复传颂的佳句,而且用典甚多,是一首与卢仝的《走笔谢盂谏议寄新茶》相媲美的脍炙人口的茶诗。更难得是,范仲淹此诗是和诗,章岷同样有一首如此宏大而优美的斗茶歌,只是未能流传下来。虽是如此缺憾,但回想千年之前的那番酬唱,也是欣然仰慕,感慨古人的知音之情。

范仲淹在诗中所题溪边奇茗冠天下,武夷仙人从古栽。指得是福建武夷山茶。在宋代,武夷茶已称雄国内茶坛,成为贡茶,是大宋官茶中最有名的茶种之一。范仲淹故在诗中称赞道北苑将期献天子,林下雄豪先斗美。元明两朝,在九曲溪之第四曲溪畔,创设了皇家焙茶局,称之为御茶园。从此,武夷茶大量入贡。是中国名茶之一。

景祐元年八月,范仲淹从睦州调到苏州任知州,章岷也随他来到了苏州,任节度推官。一日,范仲淹与章岷同登承天寺竹阁,章岷先咏诗:古寺依山起,幽轩对竹开。翠阴当昼合,凉气逼人来。夜影疏排月,秋鞭瘦竹苔。双旌容托乘,此地举茶杯。范仲淹随口和韵:僧阁倚寒竹,幽襟聊一开。清风曾未足,明月可重来。晚意烟垂草,秋姿露滴苔。佳宾何以伫,云瑟与霞杯。范仲淹与章岷常来此地观景咏诗,相互唱和,却依然没有离开茶。山秀竹翠,秋寒风冷,此时俩人拆一饼龙团,点几杯佳茗,不仅暖了身子,更是惬了心意。

范仲淹对章岷的诗称赞不绝,感叹地说:此诗真可压元、白矣!可惜章岷的诗没有全部流传下来,流传至今只有6首诗而巳,而且还不括那首震撼文坛的《斗茶歌》,是中国文学史上一大损失,亦是中国茶文化史上一件憾事。范章二人,政事同心戮力,诗词酬和相赠,而于宋茶,也是评点共饮。如此之知己,一生又能有几人呢?我想今人对这茶中的高山流水之情,也是向往已久,敬佩万分吧。

宋茶历史解读


宋茶与宋代经济

茶,作为经济作物,商品性很强。农村中生产它,主要是为了出售,而不是自己消费.所以这种生产几乎全是商品生产。通过茶叶贸易,农村的商品经济比重进一步加强,广大农村妇女也积极投人茶叶的生产中。采茶几乎全由妇女当任,依靠茶业经济江南川峡产茶的农村普遍都富裕起来。

茶在城市中的影响较在农村中更甚。第一,茶的消费者多居城市。售茶的茶肆和饮茶的茶楼、茶馆,随处可见。第二,茶叶的精加工在城市。制茶成为一种重要的城市手工业。第三,茶行业的兴盛,带动了许多其它相关行业。这些行业都属于商品经济性质。茶和其他大宗商品,如盐、铁、绢帛等一齐,把宋朝的商品经济推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自唐代茶叶传入吐蕃以后,至宋已然夷人不可一日无茶以生,与唐朝相比,宋朝的疆域大为缩小,其控制区主要是农耕地带,而且在北方相继出现了辽、金、夏等政权。他们长期与宋对立,使得宋朝马匹来源极其匮乏。于是宋朝采用榷茶制度加强了对茶马互市的控制,以便一方面从茶叶等生活必需品的输出上制约对方;另一方面,借以取得足够数量的马匹以加强抗击对方的军事实力。

宋茶与宋代政治

榷茶制度

榷茶,就是茶叶国家专卖。榷茶制度,也始于唐代。唐文宗时,宰相王涯推行过榷茶制度。王涯被杀之后,榷茶制度也被废止。因此,榷茶制度真正实施是在宋代。

宋代所完善的榷茶制度为国家带来了巨大的财政收入,受到后世统治者的赞赏和仿效,

元、明、清的榷茶制度,基本上都沿用北宋的制度。直到清代咸丰年间,受太平天国革命造成的半壁江山割据和鸦片战争后允许外商在内地通商的影响,榷茶才被征收厘金或其他捐税所替代,退出历史舞台。

宋茶与社会生活

宋茶有别于唐茶的最显著特点,就是上自帝王下至平民百姓,无不饮茶,造就了宋代不光有宫廷茶文化,更有市民茶文化。唐代民间虽有饮茶,但并不普及,饮茶圈子大多限于皇家和文人阶层,唐代史料和诗词中鲜有对民间饮茶的描述,宋茶则不同,王安石在《议茶法》中曾写到:茶之为民用,等于米盐,不可一日以无。,宋代饮茶之风盛行,茶文化已经深入到了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不仅是贵族阶级爱饮茶,一般平民也以饮茶为乐。

1.赐茶

赐茶是庙堂用茶最显著部分,特别是贡茶之赐。唐中期形成的官焙贡茶制度后,至宋代,已经逐渐形成等级化的形态,以不同等级的贡茶颁赐不同级别的官员及皇亲国戚,同时宋朝政府也有着众多的常规赐茶制度。

2茶馆茶肆

茶肆在唐代中期即已出现,但并末普及,而至宋代时茶肆、茗铺、茶坊、茶楼、茶店则开始在城镇大规模普及。宋代的都城汴梁和临安的大街小巷,茶肆茗坊林立密布,成为市井平民饮茶区别宫廷及上层社会饮茶的一大特色。

宋代茶肆不仅多,而且分布密度大,并由此开始与酒楼并列。茶肆的客人们五花八门,林林总总,上而王公贵人之所尚,下而小夫贱隶之所不可阙。除了一般的茶肆之外,还出现了很多专门性的茶馆,茶肆所提供的服务也更加多样化。

3家居料品与来客礼茶

宾主设礼,非茶不交的敬茶习俗遍于宋境。客来设茶,送客点汤的招待方式已在社会各阶层蔚然成风。而开门七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说法的兴起也无不昭示着饮茶用茶已成为宋代百姓生活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

4婚庆礼仪用茶

自宋代茶饮习俗大盛之后,茶礼也进入了各种礼仪。宋代的婚姻礼仪中,结婚则必以茶为礼,其意也在于取茶的不可移植之性,表明了在传统社会文化中,男性中心的观念对婚姻中女性的要求。而宋代婚仪中,无论相亲、定亲、退亲、下聘礼、举婚礼等皆需用到茶。

5.祭祀用茶

唐时也有人以茶祭祀,而入宋后,茶就进入了政府的重要祭祀仪礼之中。两宋祭奠先皇、皇太后忌日,一般都是以上香、跪奠茶为仪。士民家丧礼祭祀多用香、茶、烛、酒、果为祭奠,陈设之品中也设有羹饭、茶汤各一器。祭拜神灵时,也会在每位神主椟前设茶盏托、酒盏盘各一,行礼时,主人奠酒,主妇奠茶。等等。

6.佛教用茶

宋代时,饮茶成为寺院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每日坐禅后都要打茶,行茶四五匝借以消除因长时间坐禅而产生的疲劳。饮茶也成了禅林制度,每天都有规定的时间用于喝茶,届时,有执事僧会敲鼓聚集众僧于禅堂喝茶。寺院中凡新上任的主事僧都要先请大家喝茶,有事商讨也要先请事主喝茶,几乎可以说是无茶不成事。

宋画背后的茶饮风气“茶兴于唐,而盛于宋”


“在两宋大部分的时间里,既有尚白色斗浮斗色的斗茶,也有不计茶汤色白色绿而注重茶之香、味品鉴的斗茶。”

“茶兴于唐,而盛于宋。”在市民经济繁荣的宋代,正如南宋诗人吴自牧在《梦粱录》中所说“盖人家不可缺者,柴米油盐酱醋茶”,茶已成为风靡全国的国饮。

茶事之盛,除了市民经济的发展,在茶文化专家沈冬梅看来,更多得益于从皇帝到文人士大夫的整体投入。自北宋太宗初年初步建立起北苑(在福建建安,今福建建瓯县境内)官焙茶园起,宋代贡茶体系到徽宗年间逐步发展到精雕细琢、登峰造极的程度。徽宗皇帝所写的《大观茶论》,更成为史上唯一一部由皇帝撰写的茶书。

与此同时,在贡茶体系影响下,宋人一改唐人的煎煮法,形成以点茶法为主的饮茶方式。唐人煎煮法的基本流程是,根据喝茶人数,先将适量的茶饼碾成茶末,待锅中的水烧到第二滚时,先舀出一碗,然后将茶末从锅心放入,同时用竹荚在锅中搅动,加入调味之盐,等水再开时,将之前舀出的水再倒回锅中。这种所谓“育华救沸”的方法,类似于今人煮饺子时的多次加水。茶水煮好后,分入茶盏供人享用。而点茶法则要将研磨好的茶末,事先在茶碗中以少量开水调成均匀的茶膏,之后一边注入开水一边用茶匙(茶筅)击拂。

这种原本源自福建建安民间的冲茶方式,逐步流行于全国。向来追求精细生活的宋人,又将在点茶基础上形成的分茶技艺,进一步发扬光大,使其成为陆游诗中所描绘的“晴窗细乳戏分茶”,代表士大夫雅致闲情的一项日常活动。而最能体现这种生活方式精致之处的活动,便是在多幅宋画中所描绘的、宋代风靡一时的斗茶活动。

风靡一时的斗茶

较早以斗茶为题材的画作,主要有南宋刘松年所创作的《茗园赌市图》与《斗茶图》。据《南宋院画录》的记载,刘松年为钱塘人,居住在清波门(又名暗门)外,人称“暗门刘”。这位历南宋孝宗、光宗、宁宗三朝的宫廷画家,擅长山水,精通人物画,被后人将他和李唐、马远、夏珪并称为“南宋四家”。

《茗园赌市图》一般被视为中国茶画史上最早反映民间斗茶的作品。在画卷描绘的集市左侧,有四个提着汤瓶的男子在斗茶,一位端着茶盏刚刚喝完似乎正在品茶,一位正要举盏喝茶,一位拿着汤瓶正在冲点茶汤,一位喝完茶正在用袖子擦拭嘴角。而在画面右边,一位男子站在茶担旁一手搭着茶担一手掩嘴似在吆喝卖茶,茶担里摆放着很多汤瓶与茶盏,茶担一头还贴着“上等江茶”的招贴。画面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手拿汤瓶、茶盏等茶具的男女,边往前走,便回头看四位正在斗茶的人。画面中人物生动,器物细腻,俨然一派南宋市民卖茶、饮茶的生活图景。在刘松年的另外一幅《斗茶图》中,四位身背雨具、提着汤瓶、挑着茶担的卖茶者在市郊相遇,遂在松树下架炉煮水,品茶斗茶。

刘松年创作此画时,北宋风靡一时的斗茶在南渡之后已渐消歇,因此画中所绘的斗茶图景,已然不是北宋蔡襄以来受建安当地风气影响所形成的“茶尚白、盏宜黑、斗色斗浮”的斗茶活动。画面中斗茶的核心显然更偏于对茶汤的品位,沈冬梅得出的研究结论是:“斗茶的重心在宋代不同时期不是一以贯之的。不过,这种斗茶的重心不一贯,在时间跨度上的表现却不是连续的,在更多的时候,它更多地表现为一种并行的状态,即在两宋大部分的时间里,既有尚白色斗浮斗色的斗茶,也有不计茶汤色白色绿而注重茶之香、味品鉴的斗茶。”

如果所品评茶香的斗茶更易为今人理解,那么斗浮斗色的斗茶又是何种状态呢?一切还得回到早在唐末五代初时就在福建地区流行的斗茶风俗,也就是唐冯贽在《记事珠》中所说的“建人谓斗茶为茗战”。

入宋之后,流行福建当地的民间斗茶,借助贡茶之名,也因而很快流布全国,尤其在宫廷士大夫等上层社会中受到推崇。宋仁宗庆历六年(1046),蔡襄就任福建路转运使(相当于今天的省委书记)。之前,福建路转运使丁谓督造的北苑贡茶大龙凤团饼茶,早已成为誉满京华的精品。一生好茶的蔡襄到了建安之后,不但改进制茶工艺,用更为细嫩的原料,添创精美细巧的小龙团,还写成《茶录》两篇上进仁宗,论述北苑贡茶的茶汤品质与烹饮方法。

在《茶录》中,蔡襄便写到了建安民间斗茶的具体品评标准。如其在上篇《色》中所说“既已末之,黄白者受水昏重,清白者受水详明,故建安人斗试,以清白胜黄白”,便点出了宋人“茶色尚白”的品评标准,不过到了宋徽宗那里,这一标准被进一步细分为“以纯白为上真,青白为次,灰白次之,黄白又次之”。而《茶录》上篇《点茶》的记载:“汤上盏可四分则止,视其面色鲜白、着盏无水痕为绝佳。建安斗试以水痕先者为负,耐久者为胜。故较胜负之说曰:相去一水、两水。”可见,斗茶的最终标准在于在茶末中注入开水,击拂之后产生的泡沫在茶盏内壁贴附的时间,时间越长,水痕出现越晚者,则获胜,这也正是苏轼在《和姜夔寄茶》一诗中所谓“水脚一线争谁先”。茶沫吸附茶盏的专用术语叫“咬盏”,宋徽宗在《大观茶论》中对其亦有明确解释:“乳雾汹涌,溢盏而起,周回凝而不动,谓之咬盏。”

斗茶所用的煎泡方式正是点茶,二者的技术要求与评判标准基本相同,唯一区别在于斗茶要在水脚生出的时间早晚上比较高低。而在宋人诗词中大量出现的“分茶”,实则是在点茶基础上进一步发展的一种高超技艺。这种源自五代时期的技艺,名曰“汤戏”或“茶百戏”,要求在分茶阶段的注汤过程中,用茶匙(茶筅)击拂拨弄,使茶汤表面幻化出各种文字乃至花鸟鱼虫的图案。这种神乎其技的茶艺表演,在注重审美享受的宋代备受推崇,甚至与书法、弹琴等技艺并举。

斗茶形成的标准,影响到了宋人点茶、斗茶的饮用茶具。由于宋代茶色尚白,为了取得较大的反差显示茶色,之前流行的白瓷青瓷便不太合适,福建当地建窑出产的黑色建盏,便更为适宜。由于建盏内壁有玉白色毫发状的细密条纹,一直从盏口延伸到盏底,类似兔毛,也叫兔毫盏。在蔡襄与徽宗的推重下,兔毫盏成为宋代点茶、斗茶的必备器物,也成了宋代点茶茶艺的代表茶具。在沈冬梅看来,白茶黑盏所带来的具有强烈反差对比的审美情趣在中国古代并不多见,独具时代特色。饮茶方式与器物之间相互成就,也正是这个原因,学者扬之水发现,斗气风气的衰歇与建窑烧制御用兔毫盏的时间,亦大致相当。

四大闲事之点茶

刘松年的另一幅茶画《撵茶图》,则生动地再现了宋代文人雅集中品茶观书作画的典型场景,还有点茶茶艺的整个过程。画面左侧的两人正忙于茶事,其中一人坐在矮几上,转动茶碾的转柄正在碾茶,一人手拿汤瓶正在桌边点茶。备茶的桌子上,井井有条地放置着茶盏、汤瓶、茶盒、竹筅、茶罗、盏托等茶具。画面右侧的一个僧人正在执笔作书,周围两人则坐在一旁欣赏。

点茶法,本是福建民间斗茶时冲点茶汤之法,其逐步成为宋代主流茶艺的原因,在沈冬梅看来,至少包含几个方面:“在蔡襄写成《茶录》并通过坊肆广为流传之后,由于皇帝如仁宗对北苑茶及其煎点方式的眷顾,由于龙凤茶等贡茶作为赐茶的身家日增,也由于文人雅士如蔡襄者流对建安茶及其点试方法的推重,也由于在大观年间徽宗赵佶亲自写成《大观茶论》再度介绍末茶点饮的方方面面。”

点茶法流行开后,上层人士形成的观念是,好茶一定要用点茶法来喝,不好的茶或者粗老茶以及某些地方保留的传统贡茶才会煎煮来喝。南宋诗人王观国在《学林》卷八“茶诗”条便写道:“茶之佳品,其色白,若碧绿色者,乃常品也;茶之佳品,皆点吸之,芽孽微细,不可多得,若取数多者,皆常品也。茶之佳品,皆点吸之;其煎吸之者,皆常品也。齐己茶诗曰:‘角开香满室,炉动绿凝档。’丁谓茶诗曰:‘末细烹还好,档新味更全。’此皆煎茶吸之也。煎茶吸之者,非佳品矣。”而苏轼在《和姜夔寄茶》中的诗句“老妻稚子不知爱,一半已入姜盐煎”,更嗔责家人不懂得建安好茶的点茶方法,而按四川传统习俗在茶中加入姜、盐煮饮。

扬之水考究两宋茶诗,发现在宋代的煎茶与点茶之间,还隐然有着清、俗之别。比如陈与义所写“呼儿汲水添茶鼎,甘胜吴山山下井。一阮清露一炉云,偏觉平生今日永”(《玉楼春·青镇僧舍作》),陆游所写“雪液清甘涨井泉,自携茶灶就烹煎。一毫无复关心事,不枉人间住百年”(《雪后煎茶》),都隐然暗含着一种清雅的诗情。来自器物层面的支持则在于煎茶一般用风炉与铫子,点茶则多用爎炉与汤瓶,而“与燎炉相比,风炉自然轻巧得多,当有携带之便,且与燎炉用炭不同,风炉通常用薪,则拾取不难,何况更饶山野之趣,诗所以曰‘藤杖有时缘石橙,风炉随处置茶杯”;而所谓“‘岩边启茶钥,溪畔涤茶器。小灶松火然,深档雪花沸。阮中尽余绿,物外有深意’,更是煎茶独有之雅韵”。可在沈冬梅看来,诗词之中的典故多有滞后的现象,古人惯用原来的意象和典故,描写业已发生变化的所指,仅凭煎烹等字眼难以判断实际饮茶方式。此外,当点茶法成为宋代主流饮茶方式后,社会已然形成好茶当用点茶法的观念,很难说传统的煎茶法更为清雅。

无论如何,让仆人携带点茶所需用具的差燎担子,已成为宋代上层士大夫外出游玩时不可或缺的一项内容。收入《石渠宝笈三编》的一幅南宋佚名画作《春游晚归图》,所表现的正是这样的内容。画面右上方一座高柳掩映的城楼,对着城楼的林荫大道入口处是两道拒马杈子。大路上骑马的主人一副达官贵人的装扮,二名仆从作为前导,一人牵马,另外两名则在马侧扶镫,马后一众仆从负大帽、捧笏袋,肩茶床,扛交椅。又有一名仆从手提编笼,编笼中的东西为“厮锣一面,唾盂、钵盂一副”。最后一个荷担者,担子一端挑了食匮,另一端是燃着炭火的爎炉,炭火上坐着两个汤瓶。显然,爎炉汤瓶,再加上其他用具,正是点茶必需的一套器物。

另一方面,点茶也逐渐成为文人家居之中不可缺失的生活享受。在一幅宋代佚名的《人物图》中,便表现了当时典型的文人书斋生活图景:烧香、点茶、挂画、插花。这也是最能代表宋人生活与文化趣味的“四般闲事”。

只是,这套为宋人习用数百年的末茶茶艺,在明初太祖朱元璋下诏罢贡团茶之后正式消亡,除流传日本发展为其极具特色的抹茶茶道之外,在国内仅成为少数文人玩习的雅事。沈冬梅将其消亡的原因总结为四点:与自然物性相违;高制造成本阻碍普及;掺假制假影响上品抹茶的品质和声誉;点茶茶艺的泛化。从茶艺本身来看,其中最重要的也许正是宋人独一无二地认为榨尽茶叶汁液才能保持好的茶色与茶味,其背后精雕细琢的美学、不计成本的享受不难想象。然而,正如明人田艺蘅所说:“茶之团者片者,皆出于碾硙之末。既损真味,复加油垢,既非佳品,总不若今之芽茶也。盖天然者自胜耳。”此后,散茶的时代来了。

原标题:宋画背后的茶饮风气

宋微宗与茶


宋徽宗赵佶是个天生的艺术玩家,不适合当皇帝,却可以冠以双料头衔:出色的大艺术家、蹩脚的皇帝。徽宗懂书画,创制瘦金体,花鸟人物都画得精美无比;他懂园林设计,在汴京开封大建园林,建材选了最具艺术空灵想象的太湖石,不惜劳民伤财,到太湖里打捞,还要一路运到汴京,想来那工程也不亚于古埃及法老王建筑金字塔。他还懂得用人,专用一些奸佞之徒,如蔡京、童贯,让他整天开开心心,沉溺在莫谈国事的美好艺术世界之中。

宋徽宗号称道君皇帝,虽然不懂得如何当个明君,却绝对懂得艺术高低。日常饮宴豪奢讲究不说,单讲饮茶之道,他也是第一流的玩家兼专家,可与陆羽、蔡襄并列,最能说出品茶的个中深蕴。身为皇帝,他当然可以品尝来自全国各地的贡茶,有条件审视各种名茶的品相与滋味,同时还参与实践,要求御茶苑制作精品茶团,大玩皇帝尊口的品位技艺。

按照《宣和北苑贡茶录》的记载,宋徽宗在位的时候,武夷山北苑的御茶园不能再囿于传统上贡的龙凤团茶,必须跟着皇帝的心思变花样,以悦龙心,至少精制了几十种贡茶,让这位不世出的艺术皇帝来玩赏:白茶、龙园胜雪、御苑玉芽、万寿龙芽等等,不一而足。宋徽宗乐此不疲,不过,也就没有时间精力来管国家大事了。宋徽宗不但品尝鉴赏,还写了一本《茶论》,后世称之为《大观茶论》,谈制茶之法与点茶真韵。

书中说,饮茶有道,首先讲究色、香、味。说到色,他认为点茶之色,以纯白为上真,青白为次,灰白次之,黄白又次之。天时得于上,人力尽于下,茶必纯白。宋徽宗最喜好的白茶,是特异的品种,他自己说,白茶自为一种,与常茶不同。其条敷阐,其叶莹薄。崖林之间偶然生出,盖非人力所可致。说来说去,就是皇帝老子本事大,能够独享这种天地间偶然生出的白茶,是属于天地精英的聚萃,即使不是绝无仅有,也差不多了。

说到茶之香,《大观茶论》是这么讲的:茶有真香,非龙麝可拟。要须蒸及熟而压之,及干而研,研细而造,则和美具足,入盏则馨香四达,秋爽洒然。或蒸气如桃仁夹杂,则其气酸烈而恶。这里主要讲的是制茶过程与茶香的关系,但后半句是泡茶的过程,显示茶香氤氲的效果。由此可以看出,宋徽宗是真懂茶的,不但懂得如何点泡,还清楚知道制茶的过程与饮茶的香气效果。

只是,这位最懂得茶道的徽宗皇帝,治国无方,被金国掳去,成了阶下囚,被封为昏德公。随后被迁往极寒的北地五国城(今天黑龙江依兰县北边的旧城)生活了8年,直到去世。不知道他生活在黑龙江的年月,是否还有茶喝,是否还有什么花样让他一展艺术的长才?

宋茶才是巅峰体验


做茶的第一难题

谈宋茶还是有犹豫的,因为宋茶骨髓里是贵族的东西。对于我这种被佛教道家洗脑的人,贵族的玩法不是不好,是太麻烦,太累。但是看这个时代很多人用很粗糙的体验去衡量宋茶,把古人看低了,又心有不甘,总是要啰嗦几句。

既然谈,我们不能光谈风月,这样很多人会说这都是装,其实真正的贵族恰恰是最不会装的人,因为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东西好吗,只有向往又达不到的人才会装,不是吗?

契合这个时代,我们要从技术流的角度分析一下,宋茶达到了怎样的高度,这样比较好交流一点。不知道一篇能不能说清楚,说到哪儿算哪儿吧。

什么是好茶

在详细分析之前,我们要了解一些前提。很重要的是,好茶的标准。这个不同文化背景,教育背景,生活环境和成长经历的人,差异很大。

宋人评茶,有一个评语,叫“色味皆重”。按很多人的观点,颜色漂亮又霸气,当然是好茶。但是在宋人那里,这是一个不好的评语。比如蔡襄《茶录》里面讲真正的好茶还得是北苑凤凰山一带的,其他地方的茶,再怎么提高工艺,努力制作,也是“色味皆重”,没法和北苑比。

你说这有道理吗?有道理。有句话叫“穷人重口味,富人轻口味”,这个我们在《从老班章到红烧牛肉面》里面谈过,其实对于阶层划分已不明显的中国来说,这种趋势看不太出来了。在有阶层差别的地区还能看出来,我去印度在街边吃点samosa之类的小吃,那口味重的你不就着一瓶矿泉水是无法下咽,我怀疑佛经里提到的北印度美食是否真的存在。而你到了五星级酒店,口味就远没有那么重了,再到真正贵族的家里去吃饭,那你对印度美食的信心就很快恢复了。

颜色也是一样,看看汝窑就知道了,这个不多谈。

当然,拒绝浓重口味,并不是推崇寡淡,按《大观茶论》,好茶的标准是“甘香重滑”,这个重,不是重口味之重,而是讲结构,讲内质,讲茶的力道。实际上宋人的审美和道家、和禅宗有很大关系,了解这个对理解宋茶会很有帮助,不过有人警告我不要哗众取宠,姑且放放。

如果了解美食就知道,“甘香重滑”,香气、滋味与结构、触感并重,是典型的贵族口味,是欲望的高级表达,和唐代茶风大不一样。即便对陆羽,宋人只是在精神层面尊重,对他的茶并不感冒。因为在贵族看来,那都叫“草茶”,很粗糙,很民间,潜台词是比较low。这个大家看《苕溪渔隐丛话》,包括黄儒的《品茶要录》都是这样的观念。站在整个中国文化的角度,当然我不能认同这个判断,但我们这里大概可以知道,宋人的价值取向和审美情趣是在哪个方向,这样后面讨论就有了基础。

做茶的第一难题

好了,我们开始进入正题,先要问一个问题,茶,作为一个饮品,口感上最核心的问题是什么?无论古今,也无论中外,了解了这个问题,对茶的认识就不一样了。

茶,不仅有香甜,还有苦涩。不仅有各种芳香物质、茶氨酸,还有占比更大的茶多酚和咖啡因。怎么处理好这两部分的关系,是茶口感上的核心问题。

为什么随着经济发展,用大茶缸闷泡的饮茶方式让位于多次短时冲泡?那是因为长时闷泡,茶多酚和咖啡因一次性大量溶于水,苦涩过重,口感并不舒服。分成多次,就好多了。

用开水冲泡散茶方式,是明以来的主流方式。明代也有人吹这个是史上最牛的方法,但是这个只能听听而已,因为这个很大程度上因为是太祖爷要求的。实际上,老百姓可以接受,贵族不一定认同。

为什么?

因为这种冲泡对茶本身体验的力度和层次感还远远不够,茶当然是可以食用的,你光泡水喝,体验是大打折扣的。

我们回过头来看茶水并食的唐代,茶是往开水里投放,煮好后分而食之。这个煮出来的,比泡出来的要丰富一些,但是肯定苦涩也要重一些。怎么办?

两个办法:一个是减少投茶量,我们现在煮茶往往是泡过之后比较淡了再煮,如果直接煮就一定是加的量很少,要不然,煮出来的茶就没法喝了。陆羽也采取了这个办法,投茶量和水的比率来说,还是比较少的。

第二个,陆羽加了点盐,盐可以平衡苦涩,增加汤感的润滑。但是对香气,尤其是清扬之香,只会减分,不会加分。

这样我们达到了茶和水共食的体验,比单单体验泡出来的茶水进了一步,但苦涩只是部分的解决,而且体验还远不够极致。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我不仅要要避免苦涩,还想完整体验的茶的丰富性,而且要力度很大的体验,怎么办?

这个要求有点为难,难以兼得,甚至可以说根本是矛盾的,但是对于宋人来说,是可以达到的。

宋人是怎么做到的?

先说一点,做到,一定是有代价的。

什么叫代价,就是从采摘、加工、存放、到最终点茶,每一步都是要花功夫的,不是一点功夫。而且,还要不怕浪费,这个没有经济支持是不行的。

总的来说,宋人的做法是采集大量优质茶芽,经过多道工序去掉苦涩物质,并逐渐优化,最后将这反复锤炼的精华调和出口感的极致。

在此无法讲详细,大致说一下,苦涩物质怎么去。我们知道宋茶是蒸青,但是和现在日本抹茶的蒸青不一样,也和唐代的蒸青不一样。

陆羽在《茶经》里讲蒸青是“畏流其膏”,就是蒸的过程中,要保证内涵物质不要流失。但是对于宋人来说,这并无必要,流失就流失呗,你多来点茶芽不就行了。不要忘了,宋人可是点茶,这个茶和水的比例要比陆羽的煎茶高得多了。

总的来说,宋人在蒸茶之后,还要压榨(压黄),这里面还分“大榨”、“小榨”、“翻榨”,榨来榨去,基本上要把“膏”差不多快榨干了。这样苦涩是去了,但是损失也还是蛮大的。

对于宋人来说,这是可接受的,因为可以用高品级采摘、靠量大来弥补。宋人考虑的不是内涵物质是否流失,而是口感的巅峰体验,因为怕浪费就凑合一下?那就不是贵族玩法了。

之前讲过,日本保留的抹茶道和宋人的点茶不是一回事儿,其实是元明以后残留的茶法。最根本的差别,就是这个“榨膏”的过程,以日本历史上之物产国力,能喝到茶已属不易,哪能浪费,这么玩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当你喝到满是泡沫的海苔味菜汤味的日本抹茶,千万不要以为宋茶就是这个样子,差太多了。没有贬低日本抹茶的意思,但是两者从玩法到文化,不是一回事。

当然,这只是工艺的一个方面,微信不宜过长,今天先讲到这里,下次再从各个细节上逐一分析,宋茶为什么是巅峰体验。相信对现在的做茶人、品茶人,都会有很大启发。

文章来源:http://m.cy316.com/c/5271422.html

上一篇:管理茶叶的官员,你了解多少??

下一篇:寒冷的天,是喝茶的天

相关推荐 更多 +

最新更新 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