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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吃茶去”看“茶禅一味”

2019-12-23

在佛学界和茶学界一直流行着“赵州吃茶去”的传说,说的是河北赵州的柏林禅院有位高僧法名从念禅师,由于在这个禅院修行很久,人们往往称他“赵州”,而不叫他的法名。有一次赵州问一个新来的僧人:“你到过这里吗?”僧人回答道:“到过。”赵州就说:“吃茶去!”接着又问一僧人,对方回答道:“没到过。”赵州也说:“吃茶去!”此时在赵州身边的一位朋友就问他:“为什么到过的‘吃茶去’,没到过的也‘吃茶去’?”赵州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却说:“吃茶去!”赵州对三个回答不同的人,都以“吃茶去”作答,似乎是答非所问。其实,正是这种同一的回答反映着茶道与禅心的默契。

这个在佛学界和茶学界耳熟能详的故事,告诫人们不要对佛学寄予非分的妄想。不论什么样的人,不论相识或不相识,也不论到过或没到过佛门、禅院,只要能够怀着一颗平常的心,真心实意地“吃茶”,就能够进入“茶禅一体”的境界。这是因为茶与佛与禅都强调主体感受。饮茶需要平心静气,气定神闲,寻求在环境与心境的宁静、清净、安逸的氛围中,循序渐进地啜饮,才能领悟到茶的魅力。参禅难道不也是如此?参禅时只有怀着一颗平常心,才能得到宁静的心境,只有在宁静的心境中才能自悟禅机。看来,品茶是参禅的序曲,参禅是品茶的最高境界,二者相辅相成,不分伯仲,融会贯通。饮茶与参禅有着相通的追求,都是追求精神境界的提纯和升华,都是在努力寻求人与大自然的心灵感悟,以达到人类主体与自然客体的感性交流和精神融通的境界,这就是“天人合一”的境界。僧人静气养性,打坐参禅,诵经念佛,在人困乏力之余,需要饮茶清心、提神、醒脑。而在品茶时也需要有一种佛家的清寂,道家的超尘,儒家的风雅,远古的空灵虚静。就是这样相通的行为与感受,使得“茶禅一味”恰好反映了茶道与禅心的默契。或因如此,已故中国佛教协会主席赵朴初在一首诗中写道:“七碗爱至味,一壶得真趣。空持千百偈,不如吃茶去。”这几句诗概括了饮茶与参禅的“茶禅一体”、“茶禅一味”的密切关系。

佛教是在公元前5世纪左右由古印度释迦牟尼创立的,西汉末年传入我国,到隋唐时期全国已经建立了很多的佛教寺院。由于寺院多建于山高水好的山林之中,而茶树也生长于山高水好的山林之中,因而僧人得以最先与茶相接触。我国最早栽植茶树的吴理真,就是西汉时期四川蒙山甘露寺的僧人。是他在蒙山率先栽植了七棵茶树,培育出天下闻名的“蒙山顶上茶”。两晋时期的僧人法瑶,永嘉年间在武康(今浙江德清县)小山寺受到过饭后饮茶的款待。南朝时的文士王子鸾和王子尚造访八公山,受到过昙济道人设茶茗款待。王子尚觉得口感相当好,激动地说:“这纯粹是甘露,哪能说是茶汤呢!”晋代司马氏当政时期,名僧慧能曾在江西庐山东林寺以自制的茶叶款待陶渊明,他们“话茶吟诗,叙事谈经,通宵达旦”,说明寺院僧人饮茶和以茶待客已经很盛行了。到唐宋时期,佛教盛行,在南方寺庙出现了“寺必有茶,僧必善茗”的现象。福建的“武夷岩茶”,是武夷寺院的僧人发现和培育的;江苏的碧螺春就是洞庭山水月院的山僧采制焙炒的。到明代隆庆年间,僧人大方培植的“大方茶”,就是皖南“屯绿茶”的前身。浙江云和县惠明寺的“惠明茶”、普陀山的“佛茶”、黄山的“云雾茶”、云南大理感通寺的“感通茶”等都是经寺院的僧人培植和焙炒而成的名茶。这就说明寺院僧人与茶的密切关系,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了僧人对茶的参禅和保健作用较早就有了认识。

僧人本来的生活来源是依靠施主的布施,到魏晋南北朝时期,随着佛教的兴盛和僧人数量的增多,逐渐形成了“坐禅”和劳作并举的办法。由于佛教圣地多有茶树,这就使得种植茶树、采摘茶叶、焙炒茶芽等劳作成了僧人礼佛活动之外的内容。当然,有了茶叶,饮茶也就势在必行了。特别是僧人坐禅时,饮用茶汤能提神醒脑、安定神经和清性修行,有助于参禅和面壁省悟,这就使得饮茶被很多僧人所接受。因而唐代封演的《封氏闻见记》写道:“学禅务于不寐,又不夕食,皆许其饮茶。人自怀伽,到处煮饮,从此转相仿效,遂成风俗。”不仅如此,佛教寺院还对茶树的栽培、茶叶的焙炒研制出独特的技术,对饮茶之道也非常讲究。寺院里每天都举行“奠茶”仪式,僧人每天早起先饮茶后做佛事。在佛前供奉茶汤,成为佛教仪规。在寺院内设有供禅僧辩论佛理、招待施主、品尝香茶的“茶堂”。还设有“茶头”,负责烧水煮茶、献茶待客等事项。到了宋代,寺院里时兴茶汤会,在茶宴上,僧人、施主、香客通过品饮鉴评出茶叶质量的高低,以后演变为“斗茶”,风靡各地。

“茶禅一味”的发源地是湖南常德的夹山寺。唐代咸通十一年(870年)高僧善会在夹山寺布经说法十余年,悟出了“茶禅一味”的真谛。到宋代政和元年(1111年)圆悟禅师在此传经授徒10年。他所撰著的《碧崖录》成为“佛教禅宗第一书”,弘扬了“茶禅一味”的观点,并亲笔书写,刻为石碑,流传下来。圆悟禅师亲书“茶禅一味”的真迹被弟子带到日本珍藏于奈良大德寺作为镇寺之宝,自此茶道盛行于日本。因此,夹山寺被誉为“茶禅一味”的祖庭。僧人崇尚饮茶、种茶的同时,将佛家清规、饮茶读经与佛学哲理、人生观念融为一体。由此佛家与茶结缘,形成了“茶禅一体”、“茶禅一味”的格局,形成了以佛教仪式为基调的日常饮茶程序。这也是中国茶禅文化史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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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茶一味:紫云洞去吃茶


到紫云洞去吃茶

我一直自信地认为,山中僧侣们的生活,应该是当今社会最为“时尚”的一种生活了。

在竞争日益激烈、商品化的社会里,他们选择了山林,远离都市的喧嚣,以大自然为伍,呼吸的是清新无染的空气,饮用的是流淌的清泉,吃的是新鲜的蔬果,过着简淡、质朴的山居生活;他们是这个世界上起得最早的一部分人,而当夜幕降临,都市灯红酒绿,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却伴着古寺悠悠的暮鼓钟音,早早入眠了。

山僧们在经诵禅修之暇,或研习经律,或临帖习字,或趺坐品茗,在尘世间看来,无不透着一种超脱。有太多的人想走进这山中幽寺,体味这一份“清福”,但这份清苦与冷寂却并非任何人都能够消受的。每当丛林放香之际,我都会拉上两三道友去紫云洞吃茶。

紫云洞在何处?绕过四祖寺的围墙,穿过几户农家,有一条崎岖的羊肠山路,步行大约四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这里是一个凹进去的山谷,紫云洞就坐落在山谷边的一个平台上。它的背后是陡峭的山崖,前面则长满了茂密的翠竹。紫云洞是个很小的道观,里面有一眼古泉,历经千年而未竭,细流从石隙间涓涓流淌。曾经翻译过《空谷幽兰》的明洁居士在其《花落的声音》一书中,对此有过详尽的描述。

在暖暖的和风中,我们搬出小木桌、小木凳,摆开茶具、茶点,眼前是清风中摇曳的新竹,灶膛里燃烧的木柴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水渐渐滚沸,准备泡茶了……

在紫云洞的下面,有一个幽深的石洞,盛夏到此暑意全消,在洞的石壁上悬挂着两只蝙蝠,当然要在运气好的情况下才能看到。因为“蝠”“福”谐音,道家有所谓紫气东来,洞天福地之说,此处之命名,我想大概来源于此。这两只蝙蝠很老,至于有多老,我也说不清,反正都长胡子啦。还有三只小癞猫,听老道姑讲,猫的母亲生下他们不久就跑下山去了,大概嫌山上太清苦,又吃不到荤腥。唉,难怪俗语用“狗不嫌家贫”来赞叹狗的忠贞,而不这样赞叹猫呢。老道姑守着这一眼古泉,两只老蝙蝠,三只小癞猫,平时种些蔬菜,挖些竹笋,采摘点山茶。自打她从师父手中接过这个小道观后,就这样日复一日、从容淡定地生活着,如今她已年过七旬。

然而,随着几个不速之客的光临,扰乱了这一泓清潭。这一天,山上来了几个歹徒,他们在山上吃饱喝足之后,向老人家索要钱财,老人家说“没有”,他们便把老人捆绑起来,用棍棒打,老人交出了仅有的一点口粮钱。不料,这几个歹徒竟接二连三地侵扰,半年间就来了三次。本来老道姑还有一个伙伴一起住山,这样一来,那伙伴一去没了踪影。每谈及此事,老人家总是一脸的无奈,她说,我倒不怕他们把我打死,就怕把我打个半残,这个小庙我就没法打点了。这般景况,让人牵挂,可是她说:“我不躲,只要我不死,我就呆在这。”

水烧开了,准备泡茶了,在此喝茶,万不可拘束,通常我们要换三四次茶,喝上它两三个钟点,直喝得热汗淋漓、腋下生风,那才叫通透。放下茶盏,随意去山后的路上走走,走累了,择一块幽石,趺坐其上,密林中山雀叽啾,其情其境恰如近代禅门诗翁八指头陀诗云:扫石白云边,山空生净禅。幽禽解人意,细语绿萝烟。

有时我们会带些东西来,在山上吃个午饭。 每每此时,老道姑的身体会轻便很多。看着老人家面带喜悦,在灶前忙前忙后的样子,我亦如看到我的母亲。 一般情况下,老人家会做出很多小菜,还有腌制的酱菜。当一盘盘小菜摆满小方桌时,她的嘴里会不停地念叨着:“菜不多,多吃,多吃。”当看到几个年轻的师父们吃得那么开心时,她总会站在旁边,咧开嘴露出那仅有的几颗牙齿,无声地微笑。这一刻就像一个老奶奶看着她的儿孙们,流露出最大的满足。

每一次临走时,留下小包装的食品,叮嘱老人自己吃掉, 可是下一次再来时,这些食品又会原封不动地摆放在小方桌上。她还会经常让我们带回她自己种的菜、挖的鲜笋,她说:“你们庙大,人多,开销大,带上,多带上,我一个人也吃不多。”

这里也是附近山民的栖息地, 遇到刮风下雨,或是采茶、采药、砍柴经过这里,这便是他们歇脚的地方,能喝到烧开的水,再放上两勺白糖,对山民而言,就是幸福了。

在山民看来,那么一小杯一小杯地喝那既耗时又费劲像药汤子一样的普洱茶,怎么也比不上大碗喝白糖水来得实在、快活。

老道姑总是满面春风地关照着她的邻居们。她时常感叹道家的衰微,后继乏人,总是自惭自己的无德,没有感召来徒弟,她只希望自己能够长寿,能够固守这一块小天地。

我不晓得太上老君的八卦紫金炉如何令葛洪真人炼出长生不老的金丹,让老道姑受用,当然是妄想,这只是我对老人家的一份美好的祝福吧。因为每一次下山,我们都会看到老人家站在那里,目送我们走出很远很远……

春去春又来,眼前这条熟悉的山路,我已经走过两年多了。从田野里蔓延的黄黄的油菜花到秋风萧瑟中满山丹霞红枫,从探求那“无限风光在险峰”的豪情壮志到寻访“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浪漫梦想,慢慢地一次次走过田畦溪流,看惯了残月芦花水流花谢,心灵的河流渐渐地平缓下来。

就像紫云洞中的那眼清泉,默默地流过千年,流经此刻,还会缓缓地流向未来……

禅茶一味之“禅”何为一味禅?


禅茶一味之“禅”是什么

《坛经》有言:“内见自性不动,名为禅。”“禅”是梵文,译为“静虑”、“思维修”之意,对今天的人理解起来有些费解,因为“禅”很抽象,禅无处不在,行住坐卧皆可禅,但禅不可言传,只可意会,要靠自己来体悟或感悟,而且每个人的答案也不尽相同。即便如此,本文还是有一种基本的解释:即通过禅定或静坐调节身心,使之适悦,或是超越狭隘的自我的修习方法。

“禅”的概念很广,在中国佛教禅史上曾有诸禅产生,但给学人参禅带来不便而终究由诸禅回归到“一味禅”。圭峰宗密禅师曾对禅的判摄为由低至高的“五味禅”,即外道禅、凡夫禅、小乘禅、大乘禅、最上乘禅(如来禅,或如来清净禅),圭峰宗密把如来禅(最上乘禅)称为“一行三昧”或“真如三昧”,视为达摩西来东土所传授的禅法。〔5〕而在《楞伽经》(四卷本)里则有四禅之分,即愚夫所行禅、观察义禅、攀缘如禅和如来禅。四禅之中同样是以成就如来境地的“如来禅”。无论是“五味禅”,还是“四种禅”,最终还是融合变为“一味禅”。

在禅宗史上还曾有祖师禅、如来禅,南宗禅、北宗禅和超越佛祖的分灯禅之说,几种提法不过是禅师们应机的不同开示而已,无论是即心即佛的祖师禅,还是非心非佛的分灯禅,虽有异有同,但都提倡佛性人性化,讲究无心为修,平常心为修,无事为修,都可使人开悟。

禅门公案载:有僧辞别庐山归宗智常禅师。归宗问:要去何处?僧答:到各地丛林学五味禅。归宗问:各地丛林有五味禅,而我这里只有一味禅。僧问:何为一味禅?归宗即打僧。僧人忙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归宗呵斥:你说!你说!僧刚欲开口,归宗又打。僧人后来又到黄檗希运门下参学,把这一经过告知黄檗希运禅师,黄檗上堂后就说,马祖道一禅师门下出了八十四位弟子,只有归宗智常学到了真本事。不难看出,黄檗希运对一味禅推崇有加,他认为:一味禅“从上祖师唯传一心,更无二法,指心是佛,顿超等、妙二觉之表,决定不流至第二念,始似入我宗门。”(《黄檗断际禅师宛陵录》,《古尊宿语录》卷三)

对禅的解读还可以更进一步,赵朴初有言:“禅是一面镜子,它可以照明人的心境,禅是一盏灯,它可以指引人的心路。禅不完全是生活,但禅里有生活,生活中有禅。”

凡是种种,历代高僧大德对“禅”都有种种说法,最终目的将“禅”导入人间化、生活化、大众化。但无论是人间化、生活化,还是大众化,都需要大众都能接受和都能认知的一个载体介入,于是,茶就成了僧人的首选。因为,茶不仅是僧人生活的必需品,而且还是大众生活的必需品,与中国人生活最为密切。选择茶将禅法落实于生活中,应该说是最好的禅修方式之一,其意义诚如中国佛协副会长净慧大德所言:“将信仰落实于生活;将修行落实于当下;将佛法融化于世间;将个人融化于大众。”譬如,日本茶道就是典型式为在家居士提供以生活入禅的方便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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